“我为什么要吃你?”青年拧着眉看了她一眼,似是不理解她的话,片刻后叹了口气,勾着脚踝之间的链子,凤眸中的鎏光被阴翳吞噬了,只剩下乌沉沉的黑,问她,“谁弄的?”
阿沅顿住,似是被青年眸中的冰冷骇的说不出话,后背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青年眯了眯眼,想说什么终究没说,两指一捻,铁链便于他掌心化为了灰烬。他的手旋即来到她被铁链剐蹭的青紫的脚踝上,指尖微微一顿便触了上去。
阿沅下意识一缩被那人的手抓住了脚踝。
那人见她还要动,淡淡看了她一眼:
“别动。”
不知为何,阿沅当真不敢再动了,她看着青年握着自己的脚踝,她太瘦了,青年单手就能将她握住,青年的手越白,逾显的她脚腕上的伤刺目到狰狞。
如果青年的手是上好白玉瓷器,她便是那白玉上刺目而丑陋的瑕疵。
如此不般配。
阿沅118◇
◎“他对你笑了?”◎
经青年指腹轻抚过的地方,伤痕奇异的抚平了,乃至消失不见。
青年松开了她的脚踝,转而视线落在她的膝盖上,方才那一磕实在严重,殷红的血连同衣裙沾在了一处,血色渗透了一大块,瞧着触目惊心。
阿沅看着青年沉着脸,指尖来到她的膝盖前,她还来不及阻止,膝上的衣裙便被他扯开一道口子:“喂……”
来不及疼痛,很快青年的掌心便覆在伤口上,恍似暖流流经,青年的手移开时,膝上那块肌肤又完好如初,阿沅愣神中,头顶传来淡淡的,带着不易觉察的恼怒的声音:“你就是这么照顾自己的?”
阿沅:“……”
阿沅哑然失言了好久,才缓缓地抬起头盯着面前这张似仙似妖的俊容,猫瞳一片迷茫:
“我们……认识吗?”
青年顿了下,一瞬间长眉紧蹙,很快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怒意昭彰一闪而过,俊容云淡风轻瞧不出什么情绪,眸光自上而下扫了她一遍,见没有什么明显的伤痕便站了起来,背过身,负手,自矜道:“我……”
倏然,青年犹如一座小山般倒了下去!
阿沅将手中的石块丢在地上,苍白着小脸跑走了。
“再后来……就这样了。”
少女一双猫瞳一眨不眨盯着冯寅,茫然中带着无措。
冯寅眉间拧起深深的沟壑:“没了?”
“没了。”
“……当真没骗杂家?”
“真的!”阿沅连连点头,几乎想抓着冯寅的肩咆哮,“真的不能再真了!”
冯寅狐疑的盯了她好长一会儿,沉吟着:“似仙似妖一般的人物……还治愈好了你身上的伤……你还重伤了他逃跑了……”
阿沅连连点头:“对,就是这么回事!”
冯寅蓦的笑出了声:“子不语怪力乱神,真当杂家蠢不成?”
阿沅急了:“公公我句句属实除了……”
突兀地一顿,冯寅登时眯起眼,面色不善起来:“除了什么?”
阿沅确实隐瞒了些。
不多,只一点。
脑海中一晃而过是青年俯于她膝上,以唇一点一点舔祗掉她膝上的血渍……
冯寅惊疑地看着面前的少女面颊越来越红,她张了张唇,半天才找回声音,磕磕绊绊道:“没、没有,就是这些了……”
冯寅自然不信,按姜沅这么说,那个似仙似妖的人只能是他从河道内发现的青年,可那青年他在玉陶公主的命令下请了多个郎中查看过了,不知为何身子骨虚的很,更没有什么诡异的金瞳,是以冯寅早早排除沈易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