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宵脸色不是太好,还忍了半句没说,这不值几钱的玩意儿,怎配与他的红宝石相比?
见“阿沅”的视线还黏在上头,玉宵直接将那香囊扔了,“阿沅”的视线果然又追了上去,他立马挡在少女面前,面色不虞的看着她:“看哪儿呢?”
终于不见了那香囊的影子,少女这才缓缓转过有些僵硬的颈项,直愣愣看着面前的玉宵。
玉宵眉心微蹙,伸出手去抚向她的面:“你今日怎么……”
然而下一秒“阿沅”又恢复回娇羞少女的模样,矜持而羞涩的垂下了眸子。
似是某种默许。
玉宵指尖一顿,本冷却的双眸又燃起了火焰,他本欲触及少女脸侧的长指毫不犹豫向下,指尖轻而易举的挑开领口的盘扣,长指带着极其细微的几不可见的颤,即将触上那红宝石下犹如羊脂玉肌肤时——
小猫叼着香囊一跃上榻,喉间发出骇人的低吼,玉宵余光扫过手一挥,手背顷刻被抓挠出三道血淋淋的印子:
“孽畜!”
小猫被重重打落在地,喵呜一声瘫在地上动弹不得,一条腿居然生生摔断了。
玉宵瞥了一眼狰狞的伤口眸中厉色一闪而过,他将手背在身后看向身下的少女:
“莫怕……”
然而才吐出两字仿佛被掐住咽喉,再也吐不出来。
玉宵瞳孔紧缩,俊容僵硬。只见那香囊恰恰落在“阿沅”身上,触及她肌肤的一瞬间自动燃了起来,本活色生香的少女一寸寸变得灰白、僵硬,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作一青白色的人偶娃娃,嘴里还机械地念着:“殿……殿下……”
火光中,红宝石闪烁着猩红诡谲的光。
玉宵僵硬了片刻,俊容变得极其可怖瘆人,大喝一声骤然拔起床边的佩剑一刀落下,娃娃的头滚落在地。
床脚下,小猫拖着摔断的一条腿冲着那滚落的娃娃头颅喵喵叫着。
当夜,二皇子的寝宫燃起了大片火光,火舌舔吻木柴照亮了半边天,是数不清的侍卫手举火把,鱼贯向阿沅所在的那处被人人称作鬼屋似的废旧寝宫。
天边圆月猩红,冷冷地注视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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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沅使劲拖着沈易,然而沈易太高大了,她太小太弱了,沈易于她来说就像一座小山一般,她拼尽全力才能拖动分毫。
她有些绝望的看着那慑人的耀眼天光越来越近,她把能想到的办法都想了,无解。
她总算明白沈易最后为何选择了子母蛊,她这段时日不过跟着沈易学了两招仙法,半桶水的功夫还时灵时不灵,关键时候完全不顶用!她只能死死抱住沈易,眼睁睁看着那排排几乎震耳欲聋的脚步声迫在眉睫,很快她仅用一条铁链锁住的门被撞开了。
不费吹灰之力。
她本以为她会见到二皇子玉宵,没想到第一个找到她的是,玉陶。
裹着狐裘的玉陶在一众手持火把的精锐侍卫之中显得尤其娇小,距离太远又加之滔天的火光,一如那日玉宵血洗宫殿的那晚,同样的地方同样的光景,仿佛昨日重现,阿沅瞧不清玉陶脸上是何表情,只看着她夺过了一旁侍卫的火把,不顾侍卫的阻止,一步步走来、靠近,终于走到了阿沅面前,犹如梦呓般的声音响在阿沅头顶:
“原来本宫心心念念的人就藏在本宫眼底……本宫还什么都不知道,本宫还可笑的求你来助本宫?!”
阿沅不自觉又将下唇咬破了,她本以为自己会害怕,然而事到临头却比想象中更加冷静,她紧紧抱着沈易,用纤细的身体挡住他,一双猫瞳毫不示弱迎上玉陶的。早在这个计划形成之前,她已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大不了一死,而且这次她不孤单。
她不是一个人。
她好似宣誓主权的动作就像一柄刀刺破了玉陶苦苦支撑的伪装,尤其沈易在最初咒术反噬之后终于缓了过来,他将嘴角带着淡金色的血渍抹去,他似乎受伤极重修长的身形微晃,抓住阿沅的胳膊,倚靠着她才勉强站稳。即便如此他仍执意将少女护在身后,两人紧紧相依好似依附共生的绿萝一般,沈易的大手紧紧抓住阿沅,一双凤眸冷冷的盯着玉陶,厌恶、愤怒、烦躁种种情绪纤毫毕现,好似在看世界上最最令人厌恶作呕的事情,他实在不能理解这个人间公主对他莫名的纠缠到底为何?他似乎连话也不愿与她多说,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