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乔不敢说出那个称呼。她眼睛已经完全被泪水蒙住,连鹤琛的身影都变得模糊了。
鹤琛向来见不得她哭,无奈地叹了口气,似妥协般将时乔抱在怀里,像小时候那样抚摸着她的脑袋说:“我全部都被你看透了啊,小丫头。”
听到这声熟悉的“小丫头”,时乔再也控制不住,泪水瞬间决堤,扑进鹤琛怀里,把脸埋在他颈窝呜咽抽泣。
“好了好了,别哭了,乖。”鹤琛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失笑道,“你现在不要跟我保持距离了?不怕被我粉丝追着骂了?”
时乔哼唧了一声,赌气说:“你不是投资人吗?你不是能干涉后期剪辑吗?你叫制作组把这段减掉不就好了!”
鹤琛没想到自己上一期节目为了撩拨时乔而暴露的身份,竟在此时被这小丫头利用,轻笑了下说:“是,你随便哭。我叫他们先别拍了。”
不用鹤琛吩咐,员工通道内副导演在监视器后察觉这边情况不对,本着对老板非礼勿听非礼勿视的狗腿原则,早就暂停了这边的录制,给老板充分的发挥空间。
时乔知道鹤琛不可能把这段丢人又惹人非议的画面播出去,所以哭得肆无忌惮,一边哭还一边说:“你是不是故意作弄我?是不是觉得小时候的我很讨厌?是不是不喜欢小时候的乔乔?”
鹤琛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忙道:“我什么时候不喜欢你了?你不管是小时候还是长大了,我都喜欢。”
时乔哭得更凶:“那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你是乞丐哥哥?我知道我小时候又任性脾气又大,总给你添麻烦,还害你受了那么严重的伤。你讨厌我也是应该的。呜呜……谁都不喜欢总惹麻烦的小孩,我知道的……”
鹤琛又心疼又觉得好笑:“时乔,我不允许你这么说自己。你小时候明明很可爱。而且,我从没觉得你麻烦。”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乞丐哥哥!”时乔抬起头,瞪着一双哭得通红的眼质问。
“我……”鹤琛一顿,对上她这样的一双眼睛,不忍心再隐瞒,老老实实说,“我怕你会怪我当年不告而别。”
时乔奇怪:“我为什么怪你?你那时候不是搬家了吗?”
“搬家?你听谁说我搬家了?”
鹤琛轻轻蹙眉。他当时虽被鹤峥带走,但他之前住的那间地下室还在。他出国前还去过一趟收拾焦淑媛的遗物。若时乔想找他,哪怕暂时见不到他,留封信塞进门缝里,他回来时也能看到。
“是小任哥哥跟我说的,”时乔垂眸道,“我被你从绑匪手中救下来后那几天,家里发生了很多事。后来我本想去找你,但小任哥哥跟我说,你已经搬走了。”
鹤琛眯起双眼,任凌应该很清楚他真正的身世,若放在当年,凭鹤家的势力,摆平董涵的事易如反掌,但任凌为了不让他接触时乔,竟告诉她自己已经走了,生生让他们错过这么多年。
任凌他究竟是怎么想的,难道为了独占时乔,可以自私到牺牲时乔的地步吗?
一股邪火猛地从胸口蹿出来,鹤琛脱口而出:“你那小任哥哥不是什么好人。”
时乔眨了眨眼,困惑道:“你不喜欢任凌?”
“这跟喜不喜欢他无关。”鹤琛眉头蹙得愈深。时乔还不愿意告诉他董涵的事,他不能操之过急,不能直接告诉她自己讨厌任凌的理由。
他叹了口气,只能说:“时乔,若是可以相信我的话,你尽量离他远点儿。”
时乔不明所以:“你们两个真奇怪,任凌在录节目前刚跟我说他不喜欢你。你现在又说不喜欢他。你们两个……是不是曾经有什么恩怨?在工作上发生过冲突?还是对彼此有什么误会?”
“我跟他能有什么恩怨——”鹤琛刚想表明自己不屑,却突然想到什么,挑眉看着时乔说,“任凌说他不喜欢我?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