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对,你也就长了一半脑子,另一半都寄生在别人身上。”梅迪奇说完这话,自顾自地笑了起来,无视了乌鸦愈发不善的目光。
“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乌鸦的声音比平时更加冷硬,带着乌鸦嗓音特有的喑哑感。
“这不关你的事,小乌鸦,你只要知道这点就够了。”梅迪奇笑着回答道。
不等梅迪奇再说什么,乌洛琉斯忽然开口了:“是秘密。”
乌鸦的眼神忽然闪烁了一下,它展开翅膀,飞到了附近的屋顶上,远远地望着乌洛琉斯。
乌洛琉斯淡色的眼睛紧随着乌鸦,眼里映照出来的,却是充满漩涡与水花的一条银白长河。
“我不觉得你能看到什么。”
“我没有看到,我只是知道。”乌洛琉斯这么说着,轻轻叹了口气。
乌鸦似乎被乌洛琉斯反常的态度刺激到了,不知想到什么,很快又一次振翅飞向天空。
梅迪奇望着阿蒙离开的方向,弹掉一只在座椅边缘往上爬的蚂蚁,那只蚂蚁愤怒地甩了甩发白的右侧触须,然后翻倒向地面,没了气息。
红色的焰流在附近的空气中盘旋一圈,梅迪奇这才面露满意之色,祂转过头,看向重新闭紧眼眸的乌洛琉斯:“什么秘密啊,会让小乌鸦都害怕?不如也告诉我,我下次也好有能威胁祂的把柄。”
乌洛琉斯偏了偏头:“就只是……一个秘密。”
“不过你居然也会耍心思,故意提出这个‘秘密’,让祂打消了继续纠缠的打算。”梅迪奇轻笑一声,嘴边的笑意却逐渐消失,“秘密太多的感觉,真够讨厌的。”
祂果然更喜欢能掌控在自己手里的阴谋。
——
“聪明人的智慧使他找到当走的路;愚蠢人的笨拙欺骗了自己。
“愚昧人犯罪不肯悔改;正直人寻求彼此的宽恕。
“心里的苦闷,别人不能分担;心里的喜乐,别人无法分享。
“邪恶人的屋子必定倒塌;正直人的屋子必然屹立。
“有些道路看来正直,却是导向死亡之途……”*
羽毛笔悬在句子的末尾,也不知道是忘记了下一句,还是单纯不愿再继续写下去。
柔和的微风吹拂在头顶,让橄榄树的枝叶微微摇动,阴影与光芒的交界处落在纸面上,扭曲着书写者的视线,让那些安静的词语获得了独属于自己的生命力,似乎随时要凸显出来,爬出规划好的行与列。
故事在脱离掌控之内的范围,但是它又会去向哪呢?
亚当清澈如孩童的眼睛,温和地扫过自己写下的句子,笔尖微微颤动,却始终没有继续往下书写,祂感受到了一点不安。
来自潜意识大海?灵性直觉?还是某种因为看着事件不断进行,通过对故事走向的推测,所产生的消极预感?
亚当放下了羽毛笔,将手上的羊皮纸卷起,空想出的纸卷逐渐化为透明,最终消失在祂的掌心里。
就像是踩着恰恰好的时间点,黑色的人影突然间出现在亚当身侧,一把拍在了祂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