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把我的退路都封死了啊……”
艾丝特嘀咕着,扫了眼最前方的十字架,坐在了位于最后一排的长凳上,她的手指在盒盖上划着圈,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否该这么办。
自从重新拼起“卓娅”的部分记忆后,艾丝特并不放心继续使用来自阿蒙的非凡特性,这相当于在加深两者之间无形的联系,虽然就现在来说,“偷盗者”唯一性对
艾丝特揉了揉右眉心,她偏过头,瞥到一只趴在长凳椅背上的斑点瓢虫。
只是以外面的情况来讲,好像她也没有太多的选择余地。
艾丝特刚刚绷紧的心态又放松下来,伸手拨弄了一下那只瓢虫,让它打着旋摔到了软垫上,然后她才笑着道:
“现在的天气太冷,四处活动的小虫子可不多。再说了,你之前有见过别的虫子会进来这里吗?”
瓢虫扑动着翅膀,在嗡响中冲艾丝特不满地挥舞着短短的触须,而右侧那根触须很明显泛白:“不要跟我说话,我只是来这履行我的职责。”
“你还能有什么职责,只是个负责监视我的倒霉蛋吧?”
“嘿,给我一点尊重不行吗?”
艾丝特又戳了戳那只瓢虫:“可能不行,命运一般不尊重最倒霉的家伙,不然来这里的就是别的分身了。”
瓢虫发出很丧气的叹息声,任由艾丝特将自己翻了个身,懒洋洋地趴在长椅的软垫上,不再动弹:“你看上去并不想等亚当回来。”
“当然,如果不是你们在门口堵着,我这时候应该已经走出很远了。”
“我们跟着你也可以出去啊,随便你去哪里都行。”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艾丝特不再翻动那只放弃挣扎的斑点瓢虫,“你肯定会跟踪我,找到我想去求助或者交流的某人,不是吗?”
顿了顿,她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很可惜,我不会去找源堡现任的候选人……你的计划要落空了。”
“那你要去哪?费内波特,伦堡还是因蒂斯?或者你打算回到海上吗?弗萨克和鲁恩很快就会陷入更猛烈的战火,边境地带已经频繁发生小规模的接触,这已经是‘时代的潮流’了。”
提及那个词语的时候,瓢虫发出的声音里有清晰可闻的笑意。
艾丝特沉默了好久,盯着手上的木盒轻声开口:“我不知道。”
去找别的塔罗会成员?艾丝特不敢打赌阿蒙会不会寄生他们,也赌不起这样的可能性,而且说到底,她与其余人也没有熟悉到那个地步,一旦走出塔罗会,她就已经不适合再跟他们有所接触。
好像也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艾丝特自嘲地笑笑,问起旁边那个分身:“难道你还有什么提议吗?”
“神弃之地怎么样?”
这个提议倒是让艾丝特愣了一下,随即她握紧了搭在木盒上的手掌:“也好,我早就该解决那边遗留的问题了。”
瓢虫的身形翻转了一圈,等它扇动翅膀飞起来的时候,已经从微小的一点扭曲变化,化作一只黑羽柔顺的乌鸦。
乌鸦飞落在长椅的靠背上,略显沙哑的笑声响起。
——
克莱恩的灵性直觉忽然间被触动,随即旅馆窗口便传来“咔咔”的敲击声,听上去像是某种金属物件磕在了窗户上。
他没有立刻起身,而是慢斯条理地收起刚刚被占卜过的“丧钟”,原本在排查过身上的神奇物品后,克莱恩已经准备退掉房间,迅速前往新的临时落脚点。
他没有让秘偶去回应那敲击声,而是自己走到了窗边,并做好了随时跟秘偶调换方位的准备。
克莱恩这段时间复盘许久,他现在心里很清楚,自己的灵性直觉在面对“艾丝特”的时候,也存在被干扰的可能。
不过那只敲响窗户发出动静的云雀,看上去脏兮兮的,也不知道是从哪里钻出来的,克莱恩很确信,不管是卓娅还是艾丝特,都不会将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云雀的眼睛里满是恳求,再度用尖嘴叩在玻璃上,一下又一下。
克莱恩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重新打开窗户,让诺恩斯得以飞了进来。
“叮”一声,云雀松开了爪子,让一枚圆形的硬币掉落在窗户边框上。
它小声地叫唤着,声音微弱。
克莱恩捡起那枚价值五便士的铜币,哭笑不得的复杂滋味冒了出来,让他在吹着冷风的窗边又站立很久。
“我其实不需要……不需要你能提供给我多少利益。”
克莱恩望着那只云雀,同样小声地回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