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涂明让父母先去买别的,他去拿螃蟹和肉。果然是过年,肉摊儿围着人,卢米扎着马尾穿着白羽绒服站在哪儿特别显眼。涂明走到她旁边,探头看了眼,两根蝎子剃了肉,肉正在绞馅儿,蝎子正在剁。
卢米在一片肉味中闻到一股好闻的味道,偏过头看到涂明。胡子剃的干干净净,下巴一片青色,整个人都清爽。对上涂明的眼,又撤回去。
“两根蝎子,你付钱,我拿走一根。”
“好,谢谢。”
涂明低头看她,平常的嬉皮笑脸不见了,脸上都是坏情绪。“螃蟹呢?”
“我车上,待会儿你拿走。”
“多少钱?”
“三千。”卢米信口开河,拿他的钱去买香薰,消气!让你说以后没有了。
“三千够么?”涂明问她,也学卢米板着脸讲话。
卢米扭脸看到他眼底有一抹笑意刚刚遮去,跟这逗她玩呢!就气不打一处来,谁愿意搭理你!拎起一袋装好的蝎子肉就走,涂明拎起另一袋快走几步,弯身攥住她手中的塑料袋口:“给我,沉。”
卢米没好气丢给他,在前面昂首阔步的走,一甩一甩的马尾把她的怒气昭告天下,涂明跟在她后面,像她的侍卫,也像她的保镖,总之走在一起挺逗。
易晚秋和涂燕梁站在花生瓜子那里买干货,一回头看到一前一后的两人,彼此看了眼。
“看出什么了?”涂燕梁问她。
易晚秋摇头:“不对劲。”
“奉劝你一句,别问,别管。”
“嗯。“
涂明跟卢米走到她车前,后备箱开了,他把卢米那袋蝎子放进去,顺手拎起螃蟹,像是很无意似的问她:“看电影么?”
“不去!”卢米一张脸涨红:“分手了看什么电影!”
“你单方面宣布的分手。”涂明提醒她。
“你同意了!”
“…不然呢?像张擎一样被你打一顿吗?”涂明问她。
卢米一时语塞,恨恨瞪他一眼才说:“我打他是因为他出轨还不知道自己错了!还一直来招我!我跟别人分手可没动手!我又不是臭无赖!哦对,八成在您心里我就是。在您心里我不仅是臭无赖,还是只想跟你一夜情的女色棍、扶不起的差劲下属。”
“你招我的时候可着你高兴,什么装人的话都让你说了,要慢慢来、还什么喜欢有深度的沟通。”
“谁跟你沟通深入你找谁去,跟我看什么电影!我缺一场电影吗?我想去随时有人陪,跟你一个离了婚…”卢米看到涂明的眼神突然凌厉,猛的咬住了嘴。
骂人不揭短,她刚刚说的是什么屁话!真想把自己的嘴缝上。
原来症结在这儿,在他离过婚。
涂明好像突然明白为什么卢米对他的态度有点傲慢了,她因为他离过婚,早早就决定跟他的关系止于欲望,所以她什么都不跟他说,只一心要跟他发生点什么。在她心里,他连刚认识不久的唐五义都不如。
涂明转身就走,这次不是生气了,是自尊被卢米摔到地上了。他那天晚上睡不着想了一整套让卢米跟他慢慢来的方案,像个纯情少男一样,那个方案是假设卢米也喜欢他,只是他们之间需要时间去共同成长。
真逗。
他把东西放上车后给卢米转账三千,其余的什么都没说。
涂明什么都不想跟卢米说,没什么好说的,她从最开始就把他划到她心里的下等位置,像逗猫狗一样逗他。他躲着她,她继续逗,他从前因为拒绝她内疚,其实她根本没当回事。
当他找到易晚秋的时候尽管已经恢复如常,但紧绷的下颚写着他特别糟糕的情绪,比他拿了离婚证那天还要糟糕。
易晚秋跟涂燕梁对视一眼,再看外面路过的扎马尾穿白羽绒服的姑娘,突然就觉得这姑娘挺不讨喜的。说不出为什么。
尽管易晚秋觉得自己这样挺狭隘,但孩子是她生的,被别人气成这样她觉得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