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明这种人,能研究一只扰他睡觉的蝈蝈,也自然会研究一辆横在他面前的摩托。
“那你开车跟着我?”
涂明耸耸肩不讲话。他沉的住气,也想看卢米高兴的跳起来,总之他似乎找到了一点相处的门道。别希望都按照自己的喜好来,各自退那么小半步,再跟一步,慢慢步调就能一致。
两个人到承德的时候是上午十点来钟,先去避暑山庄逛了一圈儿,出来的时候找一家老店吃满族八大碗。卢米最喜欢吃雪菜炒小豆腐,雪菜味道不多见,味道浸到小豆腐里,来那么一口,特别对胃口。
“今天回去后我还想去刘爷爷那。”涂明说。
“为什么?”
“我姥姥有一块表,也坏了。”
…
涂明家人有带表的习惯,老人们都喜欢老表,子孙们送过新表,但他们好像都对那些老物件情有独钟。上次易晚秋回去吃饭说起她的表被修好了,姥姥就顺手找出这一块来,让易晚秋帮忙。
“那就去啊。刘爷爷一个人也没意思,回去的时候拎点稻香村就行。”
卢米觉得涂明应该跟他家人挺像的,都有那么一点老派的作风,好像他们的家风就是奉行端正。
吃了饭又散了步,掉头往回开。
俩人跟有瘾一样,为了吃顿饭开出这么老远。这在涂明来看是头一次,对卢米来说不是。有一次她想吃西安擀面皮和油泼面,跟张擎早上开车出发,吃了顿晚饭第二天又往回开。
谈恋爱的时候呢,大概都做过那么一点惊世骇俗的事。一直被被人宠着的姑娘渐渐就会拉高好的标准,小打小闹糊弄不了她了。
卢米大概就是这样的姑娘。你送她包她不一定看的上,你说带她玩,她又哪儿哪儿都去过,你说给她看点新鲜的,她的新鲜和你的新鲜不在一个点上。
这也是为什么涂明对她来说不一样。
因为他给她的感受,她没见过。
在涂明以前她不知道一个男人送礼物可以送连环画,也不知道接吻的时候手可以那么老实,更不知道她急吼吼想跟他来点什么,他却非要慢慢来。
尚之桃对涂明的种种行为进行了归因:因为认真。
卢米现在觉得认真的男人很迷人,比如涂明。她靠在座椅上,侧身看他侧脸:“要不要我换手啊?”
“好。去服务区换。”
到了服务区,涂明要下车,卢米拉住他:“不用,风大。”
她身体探过去解开他的安全带,找到按钮将驾驶座后移,涂明似乎知道她要做什么,想制止她,她已经支起身体跨过中控到驾驶座上,坐到了涂明身上。后背不小心碰到方向盘,喇叭响了一声,涂明迅速将她身体拉向他。
卢米看到涂明的脸腾的红了,神情特别不自在。就微微移动身体问他:“女朋友能不能这样跟男朋友换座?嗯?”低下头亲他一下,腿因为蜷着不太舒服,但不影响她行凶。
“是女朋友了?”涂明问她,卢米不讲话,身体缓慢的动。
涂明屏息看她,卢米低下头贴着他唇角:“will,这是什么?”
身体相接之处起了异样,涂明长出一口气,用力抬起她,拉开门,下了车。
卢米的花样太多了,她稍微动动脑筋他就应付不来。
涂明索性拉开后门坐上去,看到驾驶座上的卢米有点得意。他大概明白了,她再也不说那些直白的话了,因为她号称要做一个讲道理的正经人。
她的想法从语言表达转移到了主观行动上,比从前更直接。
就像一团烈焰,直接把涂明裹紧火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