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米偏过头看着涂明,而他一直看着窗外。有那么一瞬间,涂明想起张擎,他想跟卢米复合,被卢米暴打过两次。卢米会打他吗?像对张擎一样。
涂明不知道自己在卢米心里究竟是什么位置,但他在等卢米说点难听的话,或者跟他动手。但卢米没有。
“从哪儿开始啊?”卢米问他。
“都行。”
“不如先从你赶紧回家开始,我困死了。”卢米不直接回答他,她心里挣扎,分手要人命,她自己挺着,就觉得又不是没分手过,还能死人怎么着?事实是这次真的离死不远了。她那脸磕那一下,到现在碰一下还疼。daisy还要嘲笑她,问她是不是谈了什么奇怪的男朋友家暴她。
就连乌蒙都偷偷问她:“没事吧?”
“你回不回家啊?不回我把你扔这儿了啊!别做闷葫芦啊!”卢米催涂明做决定,这么耗着就要天亮了。
“好。今天让你受累了。”
“少说点客套话吧!”卢米瞪他一眼:“收你酒杯的时候还不乐意呢!”
涂明靠在座椅上,听卢米唠叨他,心里特别受用。看卢米的眼神带着丝丝缕缕的雾气,很多话想说,最终是轻轻叹了口气。
卢米驱车送他回颐和园,到他家门口跟他说:“回见吧您!”“回见。”
涂明看着卢米的车开远,心也跟着她走了,跟她回到她的小窝里,两个人各守一隅互不打扰,过会儿就腻在一起,说些没营养的话。
卢米的心情好像好了那么一点,或许是因为涂明那句重新开始,又或者是因为“很想你”。涂明总是这样,说的很少,做的远远更多。就像他不说难过,但他坐在夜色中垂泪。
回到家里看到涂明给她发来消息,不是我想你那条,是:“谢谢你送我回来,晚安。”
假客气什么!
卢米冲了个澡,爬到床上,破天荒睡了个好觉。她从小没什么心事,无论遇到什么事儿觉都不大影响睡觉。生平第一次体会接连失眠,到这一天整个人已经快到崩溃边缘。
睡的特别沉的时候梦到中考,试卷上的题她一道都不会,笔也不好用,急的她快哭了:完蛋了,回家我奶奶要说我了。有一个人递她一支笔,对她说:“选b。”
“胡说,这题选a。”
“选b。”
她抬起头看到涂明的脸,真的选了b。在梦里特别信他。
第二天敲门声把她叫醒,睁开眼一看已经十二点多了,打着哈欠去开门,顺道问:“谁啊?”
“我,涂明。”
卢米去开门,看到涂明站在门口。
“干嘛?你没钥匙吗?不知道密码吗?”卢米觉得涂明真是个怪人,她门锁还是那一个,钥匙他搬走时没留给她,现在却要站在那敲门。
“我看看你的门框。”
已经醒酒的他又恢复往日的清爽干净,在征得卢米同意后进了门,从口袋里那些几条安全贴,就是保护孩子不被磕,贴在桌角墙角的。
卢米目瞪口呆的看涂明把她的门框包了框,然后对她说:“这样就不会被再磕碰了。”
…
这不是大傻子是什么?
卢米一边喝果汁一边看他,他把她的门框包框完就站在客厅里,整个人有那么一点拘谨。
“哄孩子呢?”卢米笑他:“没见过哪个成年人家里有这个的。”一边说一边走到卫生间门前,轻轻撞了一下,那安全贴带回弹,真的不疼。心就软了那么一下。
“喝点水。”卢米给他倒一杯果汁:“喝完再走。”
下逐客令了。
“谢谢。”
涂明小口小口的啜,磨磨蹭蹭。卢米也不催他,手托腮问他:“不是说要去打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