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憾的是,这位黑人的确错过了最佳手术时间。
回到宿舍后,季霆查阅了大量关于当地“巫医”的资料,他边记录边拟了个大纲,打算天亮后先跟同事们探讨有没有为当地居民做现代医学科普宣传的必要性,如果有,那他就立刻去找院长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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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溪和没等到季霆看完视频后的回复就睡着了。
清晨起床,她第一时间去翻手机,季霆什么消息都没有发过来。收件箱也没有新的提醒。
怪她视频内容还不够清晰明了?其实录遗嘱的那个时刻她想过,要不要直接开口说“我喜欢你”,后来是坚信她不会那么早就丢掉她的小命,所以真心话变得难以启齿。
或许有一天,她真的什么遭遇什么生命危险,比如身患绝症躺在病床上,那她一定会坚定且深情地进行告白,到那一天,“我喜欢你”大概会变成“我爱你”。
陶溪和开车把陶洲和送到机场,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陶洲和说归期不定,如果事情真的很棘手,他月底得飞一趟西雅图。他最大客户的公司坐落在西雅图,他每年至少往返两次,每次要停留半个月左右。
回工作室的路上,江遥给陶溪和发来一条消息,说她明天回平京,然后办理离职手续。
陶溪和打了电话过去,江遥没接,过会儿又回,她说跟朋友在外面玩,不方便接听。
临近晚上下班时,工作室的小伙伴第一时间刷到网络上出现的“江遥扒皮”这样的话题。网友扒出了江遥大二时期拍摄的一组大尺度私房照,以及她跟同校几个男生的亲密合照。
纪录片的评论量迅速扩大,舆论出现了一些反转。原本挺江遥,表示能理解她的一些网友也开始质疑她的本性。又有人带节奏,宣扬江遥的姐姐才是最大的受害者,称江遥隐瞒实情,把自己塑造成最大受害者的姿态多半是为了炒作。
一部分网友开始捧一踩一,称江遥姐姐的觉醒和江遥的堕落,对比起来是很“好玩”的课题。另有人上升高度,称一个家庭可以教育出这样两个性格截然不同的女性,可见原生家庭对个体成长的影响,未必是大众认知中的这样极端。
到了晚上,江遥姐姐也被网友们扒皮,她现在的工作单位、成长履历、学历,曾经的忍辱吞声和如今的事业成就,通通铺陈在大众面前。就连她最近新交往的男朋友也暴露在网友们面前。大众就像在追一部大女主爽剧,赞扬姐姐的觉醒和重生之余,不忘再踩一踩另一位受害者江遥。
“高下立见”“学历决定命运”这样的字眼频繁被用来形容姐妹俩。
陶溪和买了最近一班机票,前往江遥所在的城市。她按照地址找到江家,却被江遥父母告知,江遥已经于傍晚前离开了家,走的时候没有说是回平京还是去哪里。
江家父母处在一种震动之后的悲情中,他们似乎还不知道今日网络上发酵的事件后续,他们仍为小女儿曾沦为那个恶魔的玩物而感到自责。
江遥的姐姐江岸深夜才回家,她开车带陶溪和去了江边。两个人看着渔火聊天时,陶溪和忽然觉得她们姐妹俩的名字像极了她们的命运。
遥,触不到、没有归途。
岸,抵达、港湾。
陶溪和在清晨时分给关机的江遥发了很长很长的消息,她坐在正待苏醒的机场大厅里,想起了离开伦敦那一天,坐在希斯罗机场候机的那个自己。
登机之前,前一天晚上一起吃饭的那位学姐给她发来消息:[hi~溪和,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如果你对我们那晚的设想感兴趣,请尽快给我答复。]
陶溪和回复:[等我忙完这几天,会立刻拟个简案发给你。学姐,不要急着离开平京,务必请等我消息。]
登机之后,一轮新日灿烂地悬在云层之上,在空姐提示关机之前,陶溪和拍了张照片发给江遥,她对江遥说:[我们的新案子马上就要启航了,你一定会感兴趣。我买好你最爱的酒在工作室等你,等你回来,我们一醉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