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余建才!当真是糊涂,糊涂啊!”四叔公连连拍着自己的大腿,一副恨不得要冲到余村长家,狠狠将人教训一顿的架势。此刻的四叔公连村长二字也懒得称呼了,直呼他的大名,脸色更是阴沉得可怕。他们一大家子人中,这一趟没有进山想要发横财的主。可村子里,有一大半的人家都姓余。大伙同族同宗,同气连枝的,几乎都沾亲带故。这一下子,不说死伤过半,至少也元气大伤,不知道多少年才能缓得过来。而且,几乎每家损失的都是青壮劳力。听说昨晚上又回来了一个小队的人,只有余茂才一人是完好无损的,另外三人都受了伤。其他六个,更是丢了性命,葬身在那茫茫东峡山深处。这一下子,村子里不说其他,一夜之间多出来六个小寡妇。真要是由着卢婆子,把铁锤媳妇一个新寡换了银子,其他那些小寡妇们,岂不是要人人自危?要是再有几个娘家兄弟也不给力的,这些寡妇们不是越发没有活路了吗?“顾娘子,你说得,这可是村子里的大事啊!”想到这里,四叔公彻底坐不住了。“你看看这事儿闹得!唉,家门不幸,村里人的不幸啊!”“铁锤他娘,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怎么狠得下心呐!”他嘴里一边念叨着,一边急忙跟着赶回来的儿子、孙子们,一行人浩浩荡荡七八个人,一起快步朝着卢婆子家赶去。一路上得到消息的村民们,都朝着人多的地方赶过去。他们虽然不知道,四叔公带着一群人要做些什么,可这年月难得村子里有这么热闹的事情。大伙看到这种动静,纷纷自动放下手中的活计,满心好奇的跟上去凑个数。他们虽然对事情一无所知,却不妨碍大伙有一颗,熊熊燃烧的八卦之心。所有人都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村子里因为余茂才他们几人回来,又新添了六户支起灵堂,办丧事的人家。虽说大家都只能立上衣冠冢,可该操办的还是得操办起来。“快呀!四叔公看起来脸色特别难看,不知道是谁家又干缺德事,找到四叔公评理呢!”一个村民扯着嗓子喊道。“看这方向,似乎要去铁锤家呢!”另一个村民随声附和。人群三三两两的聚集起来,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纷纷猜测着。目光投向四叔公一家,带着好奇与审视。“不会是去铁锤家吧!”有人发出小声的质疑。“铁锤不是昨天才刚送上山吗?”“还是四叔公家帮的忙,赶着抬上山入葬的呢!”“这是才过了一晚上,就跟他们家闹掰了?”一路上跟过来的村民,不由自主的猜着,越是靠近卢婆子家,猜测的声音便越发大胆。一行人乌泱泱的一窝蜂,来到卢婆子家门口时,正看见院子里站着的杨根,一双眼睛像是长在吕氏的身上一般。王春儿像只老母鸡似的,将吕氏护在自己的身后,挺着胸脯跟卢婆子对视着。吕氏躲在王春儿的身后,缩着脖子瑟瑟发抖,完全没有了曾经的气势。“干什么呢!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四叔公一声怒吼,终于打破了院子里的僵局。卢婆子在看到涌进一院子人的那一刻,便暗暗叫了一声不好。尤其是在看到四叔公,领着自家的几个儿子孙子一起时,更是老脸一黑,心底不禁一阵慌乱。王春儿的眼睛一亮,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四叔公!您老人家可算来了,求您快给我们家大嫂做主啊!”卢婆子一听这话,顿时就不好了。她随手抄起根木棍子,照着王春儿的身上挥了过去,嘴里还不住地叫骂着。“好你个小贱蹄子!这么多人就是你给招来的吧!”“给你大嫂做主?做哪门子的主?你什么都不懂,别在那给老娘瞎逼叨。”卢婆子看着王春儿简直气不打一处来,脸色也瞬间阴沉了下来。她就知道这个小贱蹄子也是个三天不打,就敢上房掀瓦的主。给她一点儿颜色,她就敢在她头上动土了。别以为她现在去顾宅当差,一个月能拿几百文钱回家,自己就不敢把她怎么样。惹急了她,照打不误。“没有娘”“我也是刚刚送大嫂回来,哪里有功夫去招什么人到家里来?”王春儿一边躲着,嘴里一边不住的辩解道。四叔公沉着脸,指着院子里那个陌生的汉子。“卢婆子,你也别跟铁头媳妇置气,不关她什么事。”“听说你私自做主,把你家老大媳妇另许了人?”四叔公的话还没说完,人群立即便炸开了锅。跟过来看热闹的乡亲们,有不少户家里也才添了新寡的小媳妇。听说卢婆子把铁锤媳妇许了人,顿时都惊呆了。“没没有的事,你听谁胡乱造谣!根本没影的事儿!”卢婆子神色一凛,矢口否认道。不等卢婆子继续说下去,吕氏急忙快走两步,扑通一下跪到四叔公的面前。“四叔公您老人家可一定要救救我啊!”她一边说着,一边不住地磕着头,额头上很快就一片通红。“我婆婆她把我许给了那个叫杨根的男人,同意让他把我带走呢。”吕氏的一句话,彻底坐实了卢婆子的奇葩操作。众人一下子都被卢婆子的做法惊到了,有她这么对待刚刚死了男人的媳妇,村子里这么多小寡妇,到时候大家还不有样学样?“卢婆子!你还有什么话说?”“咱们村子里,什么时候出过卖掉新丧夫的小媳妇事了?你是想从你这里开个头不成?”四叔公气得老脸涨得通红,满是皱纹的脸庞显得越发严肃起来。“简直是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啊!”“有你这样的婆婆,以后村子里,谁家还敢把闺女嫁进来?”四叔公的手指只差一毫厘,就要指到卢婆子的鼻子上,直指得她不住地往后退了又退。:()穿入洞房,农家丑女要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