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朵没想到靳言的举动,眼睛都瞪大了。但接着,他便像看出靳言的心思,反过来紧紧回抱住他。
“哥哥,你别难过,周树哥哥跟我说过,有我,他觉得很幸福。”周朵说着声音小了下去,整个人都小心翼翼的,“你也是吗?”他顿了顿,闪着眼睛小声问靳言,“你也会这么觉得吗?”
靳言有些鼻酸,他手又收紧了些,一下一下摸着周朵的头发:“是,我也是。有你,我们都觉得很幸福。”
直到这一刻,靳言才发现,和那些彼此陪伴成长的岁月相比,两人别扭着错过的五年好像都不太重要了。
有些东西早已浸入骨骼,即便再怎么用沉默交付,也不会化作乌有。
就像普鲁斯特效应。
味道进入鼻腔、传进大脑,回忆便开始回溯,汹涌得让人根本避无可避。
更何况,现在还有一个周朵。
周朵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结论,根本不再需要什么起承转合。
“那你会害怕吗?”过了好一会,靳言才继续问,“你一个人的时候。”
周朵愣了一秒才回答:“周树哥哥一直都在陪我。”他停了一会,声音有些发紧,“可是我好害怕,我再也见不到你……”
钟表早就指向凌晨,窗外的雨也有了逐渐减弱的趋势,雨声淅淅沥沥地落在窗边,房间里传来一阵阵静谧中的鼓噪。
跟着打破宁静的,还有周朵小声的啜泣声。
“为什么你都不回来看看我……为什么我怎么都找不到你……”
“朵朵……”也许是房间灯光太过昏暗,靳言的眼前也有些模糊,他清了清嗓,叹了口气,“都是我不好,我当时以为你……以为你周树哥哥再也不需要我了,我以为我走了之后,对他来讲也没什么不同。”
他从小身边都有那么多朋友,走到哪里都有人陪。
尤其是分化之后,什么beta、oga都涌在身边,又怎么会在意一个永远跟他都不会有结果的alpha。
更何况,他对aa恋是那么厌烦。
“不是的!”周朵听到这里,猛然抬头,“周树哥哥不是你说的那样的!你走了之后,他变得很寂寞,他身边的朋友越来越少了,从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已经不怎么喜欢说话,不怎么爱笑了。”周朵急着想要把这些委屈都替周树说出来,忘记自己其实正用着周树的脸。
所以靳言有一瞬的恍惚,他觉得周树此刻像是在跟他抱怨、撒娇。
心痛的感觉和窗外的雨一样,不眠不休地,又不一次性给个痛快。
靳言一直以来都尊重并且理解“动物本能”,现在看来倒像是有先见之明一样,只为了给他接下来的行为找一个说辞。
靳言追随着自己的“动物本能”,在周朵发间落了一个吻。
像雨滴落到海洋,又轻又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