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夏京曳没停,眼睛里有泪,呼吸也重,又是一个重劲继续打着她:“我不要你?我不要你就该把你丢在西港的福利院里!”
夏思树也想过,如果夏京曳不要她,到底为什么不把她丢了。
可以丢在西港,可以丢在澳洲,也可以直接自己去新加坡,把她丢在南城。
但如果是想要她,为什么不能对她好一点。
大概就是矛盾着又冲突着,这辈子也没什么和解的办法,只靠着紧密相连的血缘,割不断,就只能隐隐钝痛着。
夏
京曳还是走了,在十二月,结束了这边的一切,夏思树去机场送了她。
出机场的时候,飞往新加坡的那班飞机从头顶划过,天是晴的,邹风正坐在道路旁的车内等着她,夏思树走过去拉开副驾驶的门,邹风坐在驾驶位上,左手扣着方向盘,看着她坐进来后,另一只手从身边拿了一个备好的暖手袋递给她:“冷吗?”
夏思树围着围巾摇了头,看了眼飞机飞行的方向,把冰凉的手伸进他温热的领口内,故意贴着他的后颈:“不冷。”
“苏州那边在下雪。”邹风看着后视镜,随便她闹着:“估计要断断续续地下到跨年。”
夏思树点头:“那我穿得暖和一点。”
已经到了这一年的年末,廖晚这几日在普陀山佛寺那边,在新年前回来,而邹风打算带夏思树去苏州跨年。
车往回程路上行驶的时候,今天是平安夜,街道商场已经挂起了圣诞的装饰,红彤彤绿油油地在大街小巷串着。
临下车,邹风从储物箱中拿出了一个外形好看的苹果递给她,用心挑的,上面贴了一张便利贴,是邹风的字迹,写:苹苹安安。
夏思树看了它两秒,才拿过来,放进嘴中咬了一口,清脆的一声,汁水清甜,评价道:“迷信。”
又土又迷信。
“没你迷信。”邹风看她,嘴角带起一丝弧度:“五刀买的东西拴在脚脖子上好几年。”
夏思树:“你还没赔我呢。”
“嗯。”邹风笑着努了下嘴:“没忘,记着呢。”
去苏州的那天是三十一号,这一年的最后一天。
廖晚已经从佛寺回来了,扫了新雪,在静园外的一处湖边亭子里煮着茶水。
雪下个不停,湖面也结了层冰,见到两人过来,廖晚给两人各自倒了一杯。
“阿姨好。”夏思树礼貌地打了声招呼。
“嗯。”廖晚朝她微笑了下,点头,问邹风:“开车过来的?”
“没,坐的高铁。”邹风解下脖子上的围巾,和她说。
车都停在颐和那边,这段时间没回去,开车和高铁折腾的时间也差不多,就随便了。
两人的假期只够在这边待个两天一夜,明天下午就要回南城。
“我跟她待会去听评弹。”邹风坐下来,喝了口茶香四溢的茶水,问着廖晚:“这边有车吗?开着方便。”
“车停在外面。”廖晚点了头,不紧不慢地告诉他:“司机他们也在,你待会直接过去就好。”
闻言邹风就偏着头,笑了下,假意惺惺地叹一声气:“还得是我妈啊。”
廖晚看了他一眼,又懒得搭理地收回目光,只朝着前头的雪景看。
雪下的大,因为刚从门口过来的时候,夏思树的帆布鞋中进了雪水,鞋袜湿着,于是没在亭子中坐多会儿,喝了杯热茶,就叫人带她去静园中泡脚,换双干净的鞋袜。
这处地方就只剩了母子俩人,廖晚看着他单手撑在桌面,无
聊地给自己重新满倒了一杯茶,口吻平常地提着:“下个月末就过年了。”
年后他就要走。
“嗯。”邹风闻言只点了下头,短发被冬日里的风吹得微扬,没什么多余的反应。
廖晚:“这些事情,你和她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