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湿漉漉的、七彩的、惊慌失措的乔芳束被定格了下来。
后来乔芳束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只觉得自己的头发像海带一样贴在脑袋上,眼睛也被太阳晒得睁不开,连表情都称不上好看。
也不知道那时候,孙醒禾为什么呲着大牙看着那张照片傻乐。
而且,看着也不像是在笑她。
只是很单纯地在看着那张照片的时候,笑容爬上了他的脸。
冗长的长发被剪到齐肩的长度。
乔芳束去洗头吹干后却看见妈妈赵燕女士将理发的剪刀推子都装进了一个帆布袋里,瞧着像是要准备出门。
“妈妈,你带上这些做什么?”
“村里的老人舍不得去理发店都不爱剪头发,我正巧回来一趟就去帮他们免费理一下头发。”
赵燕女士出门前叮嘱了一句“中午她回来煮饭再送去给爷爷”后,就背着装着理发器具的帆布袋到村里去了。
乔芳束吹干头发后,总觉得后脖颈还有没弄干净的碎发在刺人,便用一只手抓高头发来到孙醒禾面前让他帮自己看看哪里没弄干净。
孙醒禾正在捣鼓那个相机到处拍照,哪里有空搭理乔芳束,反而让她站到一处给他当拍照的模特。
乔芳束拧了他硬邦邦的手臂一下,才让他肯帮自己看看。
……
“你看到没有。”乔芳束没有耐心地说,“要看这么久吗?”
孙醒禾喉结动了一下,移开眼,干巴巴地说:“碎发太多了。”
“啊?”
乔芳束着急地去摸自己的后脖颈,“怎么会多呢?我还洗了个头呢。”
“你干脆去洗个澡吧。”孙醒禾把她往屋内推,“洗个澡什么碎发都冲干净了。”
这话说得也有道理。
但怎么总觉得他在敷衍人呢?
乔芳束没多想,进了卫生间洗了个澡。
等她出来后,搬了一个小马扎坐在阴凉处吹风。
刚修剪完的头发被风打在脖子上又刺又痒,像咬了一口没有泡盐水的菠萝。
孙醒禾自从手里拿了那个相机后就着了迷,顶着大太阳在房子四周到处跑。
这里拍拍,哪里拍拍,连墙角那颗孤零零开着的小野菊花都被他拍了好几张。
乔芳束拿了一颗冰水镇过的红番茄吃着,对孙醒禾这不惧炎热的态度表示尊敬。
中午给爷爷送完饭,又陪他坐到下午三点的时候。赵燕女士亲自开车将乔芳束、孙醒禾二人送到了车站。
等回到淮北市的时候已经入夜了。
乔爸和周心文女士两手抱在胸前盯着两个孩子出车站。
酷似电影里盯着主角的特工……如果两人再戴上墨镜就更像了。
乔芳束和孙醒禾都被盯得有点心虚,像是两个窃了珠宝潜逃出战躲避警察的小偷一样畏畏缩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