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邑虽只有三百骑兵,却有八百多人习于弓马。”
威的回答更是让郭猛欣喜不已,虽说郭猛估计郑邑绝不会有马之人才会骑马,怎么也得储备一些预备人员顶上,以备战损后能迅速补充;但是也没想到居然能有如此之多的后备骑手。
哪怕这些骑手弓马稍逊,也不是大问题;毕竟对郭猛而言,此刻最重要的是忠心;原周人城邑狄戎化所成的部落虽再度翻转成为投靠自己的势力,但是就攻破荡社之戎的战斗看,除了最早与自己联姻的白羊部将全部部众全力压上,毫无偷奸耍滑外,青羊部和蛮牛部皆有极大的保留,完全一副墙头草模样,更别说其余尚未经过共同作战的部落了。
可以说郭猛此刻对于这些刚刚投靠的原周人城邑所成部落,其忠心程度是持怀疑态度的。
虽然郑邑和武城不过刚刚向郭猛输诚,但是仅就其在狄戎手下受的憋屈看,只要郭猛能将其一视同仁,按瑕邑国人待遇对待之,不出意外便当真能作为自己最可靠的基本盘看待。
“武城虽不及郑邑,不过亦有一百二十七名骑兵,四百四十七人习于弓马。”
多年在狄戎堆里维持,谯自然没少对自己委曲求全,也见过各色趾高气扬的狄戎使者,对上郭猛自然同样驾轻就熟;眼看威所言让郭猛意动,谯自然也毫不示弱,当即将武城的骑兵数量也报了上来。
威和谯的明争暗
斗让郭猛看在眼里,虽然这两位出身类似,但是若是手段用得好,倒也不是不能让两者无法事事皆统一步伐,共同进退。
若是能再劝降下邽的封君,虽然三人届时有些事情上会抱团,其他事情上多半可以以利诱之各个分化。
此外若如威和谯所言,下邽的骑兵在六百人上下,则其储备骑手多半在一千两百人以上,甚至一千五百人以上亦不是不可能。
即便以一千两百人计算,则这三座城邑便能提供大约两千四百人的骑手——三邑战马数量不足的问题在郭猛这儿压根就不是问题——瑕邑手头仍有大量缺乏骑士的战马,真正意义上的有马无人,这些骑士配上瑕邑战马,当真是优势互补。
若能收服这些骑手,则瑕邑足可组建超过六千五百名有较强实战经验的骑手,外加击破荡社之戎收获的骑奴,郭猛届时将麾下九千多战马全部补齐骑士,并非不可能的事。
而坐拥近万突骑骑士,则以此为作战核心,辅以投靠郭猛的各部落骑兵,当能组织起一只至少三万骑弓骑和近万骑的突骑组成的强大骑军,哪怕数量上仍不及犬戎号称“十万”的控弦之士比数量,但是配合上突骑的战法和铠甲等装备,只怕战力亦是相当可观。
或许是郭猛想入非非的模样过于明显,就在此时,一个洪亮的声音击破了郭猛的念想。
“郑邑和武城久困于狄戎之中,且狄
戎不时找茬进攻,两邑如何能维持如此之多的骑士?”
质疑者正是张飞,作为瑕邑大军之中郭猛之下第二人,对于威和谯的自我吹嘘自然早有不满。
毕竟张飞自认为自己所统带的突骑大军,方才是郭猛属下真正的嫡系大军;郑邑和武城封君两张嘴唇一张,便随口道出自己有雄兵千万,仿佛只要郭猛将其接纳,便无需担忧关中和北地狄戎,自然让张飞警惕和鄙视。
张飞所言并非毫无道理,便是后世也是应派出监军或者亲信前往投诚者清点人员物资,甚至裁汰老弱,余下青壮方才作数;否则只要随口报出一数字,有一百便上报一千,有一千便敢上报一万,而自己仍照单全收,给出待遇,那么岂不是鼓励大家可劲的注水上报实力?
只是张飞此言亦并非全然为郭猛考虑,自然也有自己的小九九;作为一名独当一面的将领,谁会希望多出几名跟自己平起平坐的将领呢?
正所谓“屁股决定脑袋”,这点郭猛自然也看出来了,但是却乐见其成。
——手下的竞争只要不是恶性,那么便值得保留,否则如何保持自己这个组织的活力?
“如此,不如吾亲自前往郑邑和武城清点一二。”
“不可。”
不管是张飞,还是在此客居的子英,又或者是毛遂和缭,皆大惊失色,异口同声反对着。
——万一这两座城邑只是假意投靠,实则投靠了北地狄戎呢
?郭猛此去岂不是自陷死地?
毕竟这两座城邑能在狄戎堆里活下来,必然与狄戎各部有诸多联系,谁能保证这两位前封君当真就是真心实意投靠?就算这两位封君是实心实意投靠,他们手下的人呢?按其所言,两座城邑皆有诸多其他城邑逃难来的国人,万一其中有人被狄戎收买了呢?
虽然这些理由不便在威和谯面前质疑,但是当郭猛下令为这两位前封君提供一座上等旅舍并由下人将其带出封君府后,瑕邑诸位重臣皆立即提出了上述疑问。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如若吾等对投靠之人皆防备重重,如何能让天下之人投奔于吾等?”
郑邑和武城乃是给关中甚至是整个天下做的榜样,正如此前郭猛对白羊部所为,虽然免不了承担一定风险,但是大丈夫处世,哪有这么多十拿九稳的好事!
威和谯绝不会如其所言,在此狄戎堆里如同孤岛明灯一般璀璨绚丽,必定有诸多见不得人的私下勾当,但是那已是过去之事,一切皆应当向前看。
若是能真正将郑邑和武城吞下,并成功消化,郭猛麾下的经济军事能力将会再度拔高一个层次,这更是让郭猛无法割舍。
“吾意已决,明日便以快马赶去武城和郑邑,张飞,汝带上一千骑兵陪同前往,汝敢不敢?”
“从来只有别人怕某,某何曾怕过别人!”
“既如此,吾等明日一早便出发。”
当然在出
发前,郭猛则是摸进了槐子的房间。
“夫人,汝可知郑邑和武城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