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帅若不救犬戎,则吾等今日必败。”
“犬戎已败,吾等何苦在留于此地?”
真正的原因乌氏头人自然没打算说,既然犬戎溜了,那么谁留下来,谁就得跟杀疯了的瑕邑突骑死扛,谁比谁傻啊,乌氏干嘛要给犬戎当肉盾殿后?
然而眼看犬戎图腾大旗已经倒下,显然犬戎部落已经脚底抹油,如果乌氏再不顶上去,那么绝不可能指望同样已经溃退的朐衍戎和西申国残余国人组织殿后,如此一来,岂不是被瑕邑骑兵追着打?
虽然在这阵子围攻郑邑的日子里,犬戎和乌氏逼着投降的部落们一面死磕郑邑之时,一面也让其将河堤长城拆了数里之长,彻底拓宽北地狄戎退回渭水以北的通道,然而这数里宽度的口子若是一瞬间挤入数万北地狄戎部众,势必会在很短时间内堵塞在一块。
若真发生此事,难道能指望瑕邑封君网开一面,放任北地狄戎部众有序向北撤离么?
——怎么可能!
然而乌氏头人退意已决,少数建议坚持原地殿后的声音迅速被大量持着后撤建议的各部头人的声音所淹没,于是有识之士只能眼睁睁看着乌氏未败先溃,也加入到了后撤的队伍当中。
“追,不能让彼子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把郭猛的地盘当成什么了?公共厕所乜?要是北地狄戎阵型完整也就罢了,如今居然队形散乱,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后撤,此刻手中仍
有八千四百多可战突骑的郭猛怎么可能就此放狄戎北去,这不是养虎遗患么?
当然是要趁你病要你命!
于是郭猛号令一出,战鼓声再度擂响;不多时,郑邑内更是升起了狼烟——这是纠出城前留下的嘱咐。
而看到狼烟之后,原本将下邽和武城援军运抵郑邑后就一直停泊于郑邑北门水门之外的水军,顿时立即解开绳索。
“狄戎已败,全军挡在河中,胆敢下水逃窜之狄戎,一个都不可放过。”
数十只船只顿时顺流而下,迅速堵在了狄戎北退的路上;先期下水骑着战马下水试图游过渭水之人,很快便在钟昧指挥下,纷纷射杀与渭水之中;可怜这些骑术无双的狄戎勇士,在渭水之中便如同靶子,毫无还手之力。
然而即便如此,哪怕这些拦截的船只很多甚至嚣张到进抵至南岸不足五十米距离内射杀水中和岸边的狄戎,这个距离上狄戎手中的步弓已经能轻松射中船只,甚至骑兵软弓亦有希望能打中这些拦截之船,此刻却只有零星的射击,更多的狄戎只是慌忙下水,根本没人进行有效的组织对水军的压制射击。
尽管如此,除了少量狄戎仍然头也不回一头扎入渭水之中强行游过对岸,多数狄戎眼看着渭水中被射杀的伙伴们,不由停住了脚步,有些脑子活络的骑兵已经顺着渭水往下游或上游奔去,另择没有瑕邑水军的地点渡河。而更多的
狄戎则傻乎乎的站在河边原地不动。
很快这些站在河边的狄戎便感觉到了不妙,身后试图躲避郭猛突骑冲击的狄戎们一浪接一浪往前压,逼得原本想驻足于河水边上的狄戎逐渐被压进河水里。
这些即将被迫进入河中的狄戎眼看着瑕邑水军肆意放箭,自然心中发毛,试图退回岸上,这自然便跟挤上来的狄戎们撞在了一块,造成了撤退大军的大混乱。
也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句:
“虢人骑兵追上矣。”
整个河岸上人挤人的狄戎们瞬间大乱,无数人为了躲避身后的瑕邑突骑,纷纷把身前之人往渭水里压,原本试图从渭水中退回岸边之人顿时连人带马一块被挤入了渭水之中,让水军统领钟昧忍不住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