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如清在老祖沉静的嗓音中感觉到了她势在必得的决心,不由劝慰道:“此事也不能着急,还需确认真假,毕竟就如老祖所说,那郝苟说不定是存心报复于我呢,毕竟,嘿嘿,我喂了他点儿好东西……”
老祖望了她一眼,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秦如清讪讪一笑,转移了话题,“对了,我还与郝苟要了一人。”
要了一个人?老祖略微一想也就明白,“是潜伏在张家写纸条的那个人。”
“嗯,我猜就是张家请来的那位客卿炼丹师,正好此番将他要来,届时,他是人是鬼,是好是坏,便能一探究竟了!”
老祖对这样的人物并不怎么在意,只道:“你既感兴趣,要来也无妨。”
不过是一个客卿炼丹师罢了,要来,一探究竟也好,收来做仆从也罢,都不算什么。从某种程度上说,老祖着实是纵容秦如清,倒也不怕给她惯坏了。
秦如清也明白老祖对她的好,嘻嘻一笑,不再多言。
那郝苟果然效率极高,仅过一日,便把秦如清要的人给送来了。
这样的人物,本身也不甚重要,按理说只需要汇报给秦家的一位长老知晓,或者报给秦如清。这事本来就是她提起的,她现在的身份也位比长老,报给她完全没有问题。
侍从倒真把这个人领到秦如清跟前,结果,这黑黢黢的炼丹师见到秦如清,开口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我要见贵族老祖。”
给秦如清直接干楞在那里。
见我们老祖?你是谁,你以什么身份,有什么资格见我们老祖?老祖能是你说见就见的吗?
说实话,秦如清还是第一次见到比她还离谱的人(你也知道自己离谱啊),不由得惊奇地打量了此人一番。
穿着一身黑黢黢的袍子,从头裹到脚,连一根头发丝都没露出来,看着身量似乎很高,想放出灵识打探一下,竟然被弹了回来,可见这黑袍子也有些文章,应是一件能隔绝气息和灵识的法器。
有点东西。
秦如清乐了,慢悠悠坐下来,支着脑袋斜看这个人,道:“你要见我们老祖?”
“是。”黑袍很言简意赅。
秦如清一边把玩指甲一边道:“我们老祖不见没有来历的人。你想请见我们老祖,也行。先将这身黑皮扒了,再报上家门,或可一试。”
黑袍沉默了一会儿,似乎也是惊奇秦如清淡定的态度。
“你是谁?”这黑袍不答,竟自己问起问题来。
问我是谁?秦如清抬起一双莹润的眸子看了他一眼,笑了,道:“我是秦如清。”
这回答很精妙。答了,又好像没答。
黑袍:“……我是在问,你是秦家的何人,是何身份。”
秦如清乐呵呵地说:“你自己藏头露尾,还问我是谁,不告诉你了吗,我是秦如清,秦家人。”
有那么一瞬间,这黑袍静了成木头桩子,即便是看不清脸,也能感觉出他的无语。半晌,他开口:“我记得,按照规矩,应该是要将我引去见一位长老,再行处置安排……为何见我的人是你?”
哟,这人挺懂嘛,还知道按规矩应该是引去见长老的。
秦如清挑眉:“你问我,我怎么知道,他们就是将你领来见我了啊?怎么,您是什么贵客,还得需要我们秦家长老级别的人亲自接待吗?”
黑袍又默了一会儿,半晌,袍子下发出平铺直叙的三个音:
“那我走?”
秦如清:“?”
讲真那一瞬间秦如清着实是惊了一下。您究竟是在玩梗还是在真切疑惑啊,如果是前者……那就乐呵了。
秦如清站起来,几步走到黑袍跟前,歪头仰起脸,与那袍子底下的面具对视。
面具没有表情,可秦如清就是能感觉底下的那张脸正一脸莫名地看着她,似乎脑门上都忍不住冒出了个问号。
“噗~”秦如清笑了。乐不可支。
刚刚她真的差点以为对面的人是来自那个世界的同胞,毕竟,“那我走”是个十分出名的网络梗。可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此人周身涌现的那种迷惑的气质让秦如清确定,他就是在问,自己要不要走。
——既然不让我见你们家老祖,那我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