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认定青桃不卖包子给她是拿了李弟喜好处。
青桃听到姐弟二字时还祈祷老太太说的不是自己,待听到李弟喜的名字料到自己这遭躲不过去了。
她就纳了闷了,就因为老太太闹过,她尽量不往巷子去,怎么还是在街上跟她闹了起来。
谭青槐抓着青桃衣衫,发现两个人按着推车不让他们走时,谭青槐身子战栗了下。
他不是怂。
就是没遇到过这种事,不由自主的战栗。
很快他就反应过来,挺起胸膛,粗着声质问,“干什么?”
三个字,说完一张脸涨得通红。
想学钱栗树岿然不动的气势,便偷偷往钱栗树方向瞥了眼,看他低着头和李弟喜说话,敛下思绪,吸着气昂首挺胸目不转睛瞪着两个高出很多的中年男人。
青桃扯他衣服,示意他站去自己身后。
谭青槐拍拍她的手,表示自己不怕。
“想干什么!”他的气势足了很多。
两个男人冷笑,“干什么,不卖包子给我娘,你说我们想干什么?”
扬起手就欲把蒸笼掀了,旁边路人及时阻止,“人才多大点,有话好好说,动手动脚的做什么呀。”
周围有认识谭青槐的,对李家兄弟道,“诶诶诶,李老大,你别以为人家年纪小就由着你们欺负,知道人家爹是谁吗,人家爹是秀才,在书塾教书的,你打他们信不信送你进牢里吃劳烦。”
秀才地位很高,教书先生更甚。
李家或许没有孩子去书塾读书,可难保以后也不会有。
但凡有点脑子的就不敢得罪教书先生。
话落,李老大果然愣住了。
老太太却哀嚎,“好啊,秀才闺女就不得了,敢串通我孙女不孝顺我老婆子,哪家秀才,我倒要上门问问他怎么教闺女的”
谭青槐脸红脖子粗的,“谁串通你家孙女了,张嘴就往我三姐身上泼脏水,我爹姓谭,你不去找他我也会让他来找你,他不来我就回家告诉我奶。”
邱婆子在谭青槐心里的地位无人能及。
毕竟能管着谭老头和谭广户乖乖下地干活的人怎么可能是普通人。
谭青槐推青桃,“三姐,你回家喊爹去。”
换了他遇到这种事没准会挨骂,青桃是万万不会的,这事本就老太太没理找青桃撒气,谭秀才不会坐视不理的。
青桃挣脱他的手,看向老太太,不紧不慢的说,“包子馒头确实卖完了,你问我我就和你说,是你不信非要揭蒸笼看,把蒸笼推了还撞到了人。”
她让谭青槐扶着车,一层一层把蒸屉揭开,平铺直叙的口吻说,“如果还有我哪儿会不卖,你问之前就有几个人问了。”
人群里立马有人附和,“对啊,我比你先问我都没买到。”
“小姑娘天天在街上吆喝,卖完才回家,你看到她往家走就该知道卖完了。”
“天底下谁做买卖不想生意好啊,可没有你再怎么刁难也变不出来啊。”
“而且小姑娘做人挺实诚的了,前天我没带钱,我家大宝哭闹着不走要吃包子,小姑娘怕我为难,撕了半块给我家大宝,我过意不去,回家拿了钱买,小姑娘还劝我放久了味道不好,如果买来早上吃的话最好早上买,这么好的生意人去哪儿找啊。”
“天蒙蒙亮人就在街上转悠了,真想买就早点,这个时辰你才出来,活该你买不到。”
人群里你一言我一语,老太太再厚的脸皮也挂不住了,索性耍赖,“她就是和弟喜串通好了。”
拿青桃没辙,就去拿李弟喜撒气,伸手扯李弟喜头发,钱栗树眯起眼,动了动脚,老太太害怕的缩回了手。
最后,老太太倒地继续哀嚎,嚷嚷儿子死了没人管她,她也死了算了。
街坊邻里已司空见惯,和路人说两嘴,摇着头回家了。
簇拥的人群散开,青桃推着车总算能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