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秀才记得怀疑书是青槐拿了的后自己怎么惩罚青槐的,但凡青武有担当,就该站出来承认,藏着捂着不吭气,之后这么久也没把书还回来,想想手里就愈发使劲。
谭青武倒在地上翻滚,嘴里连连认错。
脑袋也挨了好几下。
估摸着差不多了,青桃才上前劝架。
她站在两人中间,谭秀才怕伤着她,没敢动手,青武也发现就青桃能帮自己忙,忙滚到青桃身后,抱着脑袋不看人。
谭秀才说,“青桃,你别护着他,今个儿不揍得他掉层皮,真觉得我好糊弄了。”
谭青武缩成一团,脑袋紧紧贴着青桃后小腿,差点把青桃推倒,就差没把救命二字喊出来了。
青桃收了棍子,不紧不慢道,“过两天要去田家提亲,二哥要是不对劲,邻里少不得说三道四。”
谭青武连连点头,还是亲妹子好啊。
下一刻青桃又说,“二哥毁了就毁了,梨花姐是个好姑娘,要是因此传出什么流言蜚语就不好了。”
谭青武:“”
这个原因吗?
“哼。”谭秀才回到桌边,刚拿起筷子,发现桌上的两盆菜已经差不多空了,刘氏拨了拨剩下的几片肉,“给大哥留的。”
谭秀才道了声谢,催青桃赶紧吃饭。
谭青武从地上爬起跪好,衣衫乱噗噗的,发髻也散了,眼泪糊得满脸都是,像从泥里滚了圈回来似的,刘氏啧啧两声,“青武,你这样不行啊,咱家卖包子营生,要爱干净,你要顶着这副样子出去,人家会以为咱家包子是从泥里揉出来的呢。”
时刻记着青桃的话,以前几月不洗头不洗澡的刘氏如今三天洗一次头,四天洗一次澡了。
别说,人们都夸她手脚麻利,一看就是勤快人呢。
这些天刘氏心里美滋滋的。
顺了顺自己一丝不苟的发髻,叮嘱,“青武,快整理整理你的头发。”
谭青武塌着眉,跪着不动。
他清楚,青桃不让他吃饭,他敢起身铁定又会挨打,好在田家那边的事儿解决了,今晚能睡个好觉了,而且青桃答应过两天上门提亲,也就说过不久梨花就是他媳妇了。
想想这顿打挨得不算亏。
两件错事,一顿打,省了一顿呢。
这般安慰自己后,忍不住高兴起来。
嘴角微微弯起,上头就传来刘氏聒噪的声音,“我没看错吧,这时候你还笑得出来,青武,你不会傻了吧。”
谭青武:“”
不和无知妇人一般见识。
青桃循声看去,谭青武已扭过头,没看到他在笑,但刘氏不会说谎,她心里不由得琢磨,难不成她猜对了,谭青武故意对田梨花使坏的?
谭家竟还有城府如此深的人?
于是,下午她故意坐在堂屋做针线活,想探探谭青武的深浅。
上门提亲的事儿要邵氏张罗,她出门找媒人去了,谭青牛回了老宅,刘氏又卖包子不在家,就剩谭青武孤零零跪在堂屋里,过门的风吹得他瑟瑟发抖,膝盖冷得没了知觉,偏青桃悠闲自若的穿针引线,一个时辰过去,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他咬咬牙,跪爬到青桃脚边,捏着软声喊,“小妹。”
青桃缝衣服,刘氏花钱买了两件别人穿过的成衣,衣服偏大,刘氏觉得穿身上松松垮垮不舒服,让她改小点。
她连续缝了几针,微微抬眉,语气不冷不热,“嗯。”
“我腿麻了。”
“哦。”
谭青武张了张嘴,不懂青桃的意思,回头瞅了眼院外,慢慢撑着地要站起,青桃停下动作,他立即跪好。
骨子里对当家人的害怕驱使他跪回到刚刚的位置。
好一会儿没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