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以前没想过来考府学是怕自己考不上,结果考上不说还得了奖励,即便日后不走科举,在府学这段经历也够吹嘘一辈子了。”
“”
谭秀才噗哭笑不得,“哪有你这么说话的?”
“实话啊,以后有了侄子侄女,爹就这么跟他们说。”
“越扯越远了。”谭秀才笑着瞪青桃,心里却不禁描绘出那副场景,别说,真不赖。
床上的邵氏也搭腔,“咱爹挖几天田恨不得让全村人都知道,你考进府学这么大的事,更该多出去说说。”
谭秀才回眸嗔她,“青桃年龄小,怎么你也跟着胡说。”
经青桃这么打岔,心情豁然开朗,把字还给青桃,“已经很晚了,明个儿还要起早,赶紧回屋睡吧。”
“爹不睡吗?”
“爹也睡了。”
本以为会睡不着,结果沾着枕头就睡过去了,醒来外面的天儿已经亮了,秦柏问他在家没,说时辰不早了,再不出门就错过早课了。
谭秀才掀开被子,套上衣衫,拎起桌上的书篮就冲了出去。
秦柏看到他,稀罕道,“怎么这么晚?”
谭秀才不说是巷子里最早的,从没晚到过,秦柏也是出门了听到几个娘子说谭家小院没动静,这才开口喊了两声。
谭秀才低头系衣服的绳子,解释,“睡过头了。”
顾不得洗脸吃饭,关上门就和秦柏走了。
青桃和邵氏晌午回到家了,见锅里的粥跟鸡蛋没有动,邵氏担忧,“你爹不会生病了吧?”
“应该没事,娘,我先去狗子哥家啊。”
罗狗子租的小院就在里边不远的地方,是青桃以前看好的,家具摆设有点旧,搬来那天罗狗子就全部换了新的,又买了几盆绿植搁院里,这会绿植发了芽儿,开出几朵绯红的花儿,分外亮眼。
知道她这会儿要来,院门开着的,青桃进去,喊了声,“芸嫂子,我端肉来了。”
罗狗子喊他媳妇的小名芸娘,青桃也跟着小名喊的芸嫂子。
“来了。”芸娘抱着大盆剁碎的肉走出来,“刚剁出来的。”
当初钱栗树跟罗狗子来帮忙不肯收钱,芸娘这青桃坚持给工钱,每个月五百文,虽说比浆洗少,但比去外边做帮工强,芸娘很满意这份差事。
五百文工钱,在她们镇上能过得很不错了。
而且事儿也不多,就剁肉馅和揉面,往常在家也是做过的,量大了些,她没觉得多累人。
“吃午饭了没,我蒸了馍馍”
“我娘煮着呢。”青桃抱过盆,芸娘又回灶房抱揉好的面,面已经发胀了,芸娘用布盖着放到推车上,跟青桃说,“天暖和了,发面要不了多长时间,我是不是再晚点”
早上卖的包子的面是青桃和邵氏夜里揉好的,芸娘揉的是下午做包子用的面。
担心时间不够,芸娘起床就先揉面,等面醒着,青桃送肉过来,她再剁肉,再忙也就半天的事儿,她喜欢得紧。
青桃撩起面上的布,伸出食指戳了下,“这面是卯时开始揉的?”
“嗯,看着有点过了。”
“明天晚两刻钟试试吧。”
面要醒多久发多久青桃都有记录,只是去年这个时候她还没大量做,心里也不清楚,“明天晚两刻钟,不行的话就再晚两刻钟。”
“好。”
青桃把推车调好头,随口问了句,“狗子哥没回来?”
“没呢,说树子在书塾走不开,他得去跟人谈买卖,估计还得等五六天才回来。”芸娘嫁给罗狗子后就没怎么见到他人,为此他娘私底下问过她好几回,生怕当初看走了眼,把她许错了人,她每回都会解释。
罗狗子心思浅,外头的事儿从不瞒她,像他帮青桃卖包子也没藏着捂着,他的意思是谭家帮了钱栗树大忙,而钱栗树是他兄弟,自然要帮着偿还人情,因为不是钱栗树带着他挣钱,他娶媳妇还得靠家里。
知道他是个有主见的,芸娘也不拦着。
只要人不是在外吃喝嫖赌花天酒地就行。
芸娘问青桃找罗狗子是不是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