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子愣住,“我没有弟弟啊。”
老人也不清楚怎么回事,青桃问他,“你娘子的病怎么样了?”
“就那样,得吃药。”他媳妇的病治不好,只能靠药续命,他给青桃赔罪,“是我思量不周,没有差人知会你们,水够了吗?”
最后这话问得有几分忐忑,青桃知道他缺钱,摇头,“我看那人不老实,没有让他再挑水,你往后有什么事留口信,我来井边就知道了。”
“欸。”汉子重重应了声。
邵氏得知白天来的青年是个生人,额头直冒冷汗,“他冒充人家弟弟是什么意思,水里不会下了毒吧?”
当家去灶间把水缸里的水舀出来倒掉,青桃没有拦着,她问过守井的人,并没看到她形容的汉子来井边挑水,水干不干净真不好说,回想青年的眼神,她猜测对方是冲着方子来的。
和邵氏一说,邵氏更为惊恐,“咱每天只出一个时辰的摊了,怎么还有人盯着咱呢?”
早上半个时辰,傍晚半个时辰,比天冷那会少卖了好些包子。
“咱家岀摊时辰短,客人多吧。”青桃道,“我在门口盯着的,他没看到碗柜里的东西。”
出了这种事得多留个心眼,包子味道好全是调料的缘故,炒过的调料舂成粉用油熬出香味,每天调肉馅的时候舀几大勺就行,真要被人看了去,和得到自家方子没什么两样,邵氏思量道,“要不我岀摊,你在家守着得了。”
“哪有日日防贼的道理。”青桃想了想,道,“咱岀摊锁了门的,他们没有钥匙打不开门,真留个人特意守家反而容易被人钻空子”
见邵氏似懂非懂,青桃细心解释,“娘你想啊,我一个人在家,邻里有急事找我搭把手,人家趁我不留神钻进灶房怎么办?”
邵氏忧心忡忡,“那怎么办?”
“咱平时警醒些就好,用不着整天提心吊胆的,如今咱家包子也算小有名气,否则对方味道比咱好,否则咱家包子不愁卖不出去。”
这也是最开始她和邵氏绕不同地方卖包子的缘故,人都是亲熟的,做同样买卖,客人更乐意照顾熟人的买卖,她和邵氏去过好些街巷,或多或少会人们记住了,何况她们家熟客不少,只要包子味道不变,始终会有生意的。
这也是面对孙老爷的几十两银钱她不心动的原因。
邵氏仍担心,“对方撬咱家的门锁怎么办?”
青桃道,“巷子里住着这么多户人家,院里天天有人,哪个小偷敢来?”
邵氏看向对面院里晾着的衣服,庆幸自家住在这儿了,真要换其他地方,独门独户,太容易进贼了,她迟疑,“要不要给各家送点礼,托她们帮忙盯着咱家啊。”
青桃好笑,“娘你那样做不是太显刻意了吗?”
“那什么都不做?”
“嗯。”
前段时间眼红她们的人家不少,随着天气炎热,她们浆洗衣物变多,而她们岀摊时间减少,同情起她们的人家多了起来,不用特意巴结讨好谁,她相信家里真来了贼,她们不会坐视不理的。
对于小偷,没有人会漠而视之。
邵氏尤不放心,傍晚去铁匠铺买了两把大锁,谭秀才回来时,邵氏正往门上装锁,人踩在凳子上,仰头往木门上订锁环,他疑惑不已,“怎么往那个位置订锁环?”
灶房的锁换过几回了,主人家备的是木锁,邵氏觉得防不了贼,换成了细铁链的小锁,卖包子挣了钱后换成了粗链子,之后嫌锁小,换了个大点的,再后来换成更粗的铁链更大的锁,好像还是不满意,有次钱栗树送小桌子来,让钱栗树帮忙换了张加厚的木门,配上那道几百文的锁,看着比院门还气派。
没有谁家将灶房看得如此重要的,钱财在青桃屋里,要锁也是锁她的屋才是。
门太过厚重,邵氏装一个锁就费了不少劲儿,这是第二个,位置有点高,胳膊都酸疼了,听到谭秀才问,转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谭秀才纳闷,不由得放低了声音,“怎么了?”
“有人打咱家方子的主意”邵氏小声说了白天的事儿,当时只担心水里被人下了毒,此刻心有余悸才感到害怕,亏那人没有起歹心,如果他掏出把刀威胁她们交出方子该怎么办?又或者把她们全杀了怎么办?
想想脊背就止不住冒冷汗。
谭秀才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家会碰到这种事,“你们没事吧?”
“没事,他说是小章兄弟我也没起疑,要不是青桃去井边问,我也不知道呢”邵氏踩下凳子,揉着自己胳膊道,“你说对方什么来头啊,咱家也就小本买卖,哪儿值得他们这般惦记。”
竟堂而皇之的跑到家里来。
“能盯着小章媳妇生病的间隙过来窥探咱家,可见住得离小章家不远。”谭秀才拧眉,“说不准是卖包子的。”
这样找小章问问就清楚了,看邵氏捶打胳膊,他转身朝屋里走,“你歇会,我回屋换身衣服。”
邵氏扬手,“差不多快好了,你回屋写会儿功课,青桃回来就吃饭。”
今个儿她急着买锁,没有岀摊,青桃和郭寒梅一起的,她不喜欢郭寒梅,但日子还得过,她和谭秀才说,“明早寒梅就回村了,你给她爹写封信,让他教教她为人处事的道理啊。”
若让自己这个婆婆教,她怕没有那个好脾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