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姿势时,孟沉霜仿佛被他抱进了怀里,披在孟沉霜瘦削肩膀上的黑色外衣不知什么时候滑落一半,露出肩头里衣,松松散散,竟比单只穿一件薄衫还要诱人。
谢邙按住窗沿的手捏得越来越紧,关节发白。
孟沉霜注视着他:“我只是忽然想到有一件事应当告诉你,如果现在不说,我一定会抱憾终身。”
谢邙肃然蹙眉:“要事?”
“自然是要事。你还记得,我……故剑阁阁主在收下唯一弟子前,曾去灵机门求了一卦吗?”
“嗯。”谢邙记得,那日他陪孟沉霜一同前往天阙峡灵机门,但因为诸多难言旧事,他一直等在门外,由孟沉霜一人去求卦。
“除了师徒之事外,故阁主还问了另一件事。”
“什么事?”
“问姻缘。”孟沉霜饶有兴趣地看着谢邙忽变的神情,“求了一签,你猜答案是什么?”
他与孟沉霜的姻缘……一个天煞孤星的姻缘……是有什么必须现在留神的险恶之处吗?
谢邙喉咙干哑,吐字艰难:“……我不知道。”
“是上上签,天定姻缘。”
癸璜一百零八年,凡间大虞皇室向剑阁发来拜帖,言及大虞长公主李照枫有仙根,愿拜剑阁阁主为师。
孟沉霜记得自己当时从系统里收到消息,以为是触发了什么独特的支线任务,兴致勃勃想要一试。
不过,他玩《叩神》游戏向来认真严肃,在收下开山大弟子之前,他悄然前往皇都锦上京,远远看了这位李照枫长公主一眼,确有灵根,也善剑法。
但短暂一瞥,只能看个眼缘,不算保险,孟沉霜觉得自己做不出把人收下又赶走的事,还是得在一切的开端之前,确认这是位命定之人。
于是,他前往灵机门求卦,一本剑法换一卦。
为他卜算的是个年轻灵机门人,名唤白棠子。
白棠子又是烧龟壳,又是抛铜钱,来来回回折腾许久,终于合掌一拍,对坐在对面的孟沉霜道:“卦如此言,尘缘生前在,仙途身后闻。”
白棠子只这么云里雾里地说了一句,便没了下文,孟沉霜沉吟片刻,问:“这意思是,我与长公主有缘?”
白棠子但笑不语,片刻后,他见孟沉霜思索的眉头越蹙越紧,立即伸出手拂乱桌上的龟甲铜币等等卜算用具:“其实阁主不必多想。”
“是么?因为这卦象还算不错?”
白棠子摇了摇头:“因为我主要钻研的卜算方向是姻缘子孙,在师徒之事上不算精通,只勉强一算罢了。虽然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但真不知道为什么掌门要让我来算这一卦,或许是天意吧。诶,对了,孟阁主,你既已成了亲,要不要算算姻缘?”
孟沉霜:“?”
白棠子见他犹豫,说:“不收你卦金,万一我给你师徒卜的卦不准,这姻缘卦,便算作我的补偿。”
“但我道侣……道友应当听说过他与灵机门的渊源,他的卦,能算吗?”
前代掌门北璇子因为谢邙卜卦,窥测天机,暴毙而亡,灵机门人自然知晓,虽然算不上和谢邙因此结了仇,但是对待谢邙的态度也的确有微妙的抵触。
今日孟沉霜来求卦,谢邙一直等在天阙峡之外的溪谷中,没有进入灵机门。
“无妨无妨。”白棠子摆摆手,“左右算的是姻缘,不是他这个人,若阁主实在担心,我们改卦为签,这样加在我身上的业力可少些。”
孟沉霜同意了,待白棠子取出签筒摇匀,他便伸手抽了一签,递给白棠子解签。
白棠子看了一眼,瞬间便惊呼:“呀!这签难得,实在难得。”
“怎样?”
“上上签!我们灵机门一年解这么多签,可没几人能抽出上上签,再让我看看批语……天定姻缘,阁主好运啊。”白棠子算出喜事,自己也喜笑颜开,兴冲冲又问,“阁主,要不再来测个字?我真想看看天定姻缘到底是个什么样。”
孟沉霜见白棠子正在兴头上,不便拒绝,于是接过纸笔,思索片刻,写下头脑中的一字给他。
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