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你还记得小时候差点咬到你的那条黄狗吗?就栓在大路边,这几年长大了不少,站起来得有半个人那么高呢。”
“那年你非要去逗它,逗急了狗张嘴就要咬,你倒好,呆呆往那儿一站也不知道躲,还好博煜替你挡了一脚。”
说起何嘉小时候的事,外婆像打开了话匣子,“我和你外公吓坏了,连夜……”
“外婆!”何嘉突然一下子、蹭的站起来。怎么会不记得,就在刚才,吃饭之前,经过路边时他还留了根狗尾巴草给那条狗。但现在是狗不狗的问题吗?!
谢鑫昊终于抬头,波澜不惊地看了他一眼。
“怎么了?”外婆不解地问。
何嘉走到谢鑫昊身后,面露尴尬,干巴巴地说:“我、我带学长上去铺床。”
外婆:“铺床就铺床,一惊一乍的做什么?去吧,记得把窗子打开,通通风。”
何嘉逃似的拉着谢鑫昊上了楼。
客房和他的房间挨着,何嘉却没有把人带到客房,而是拉着他进了自己房间。
谢鑫昊顺着他,沉默地跟在他身后。
何嘉的房间宽敞,陈设也很简单,看上去干净又整洁,左手边的床头柜有些空,只摆了两只草蚂蚱。
而此刻,房间的主人欲言又止。
谢鑫昊不绕弯子,也明白何嘉想说什么:“你怕我不高兴?”他问。
不是怕,是你已经不高兴了。何嘉心想。
他看向谢鑫昊,认真解释:“章博煜之前也来过,几年前的事了。那时候两家人关系好,彼此之间经常走动。”
谢鑫昊数秒后才开口:“那现在呢?”
“现在?”何嘉顿了下,“搬家之后交往没那么密切了,不过他父母也在a大教书。”
“我不是问这个。”谢鑫昊嗓音平静。
他自诩不是个计较的人,但今晚,在何嘉外婆无比自然提到章博煜名字的时候,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就是很介意。
他陪何嘉一起回来,听何嘉讲小时候的事,嘴角什么时候翘起的都不知道,只觉得在参与何嘉的过去,而这种感觉还不错。
这种感觉在他意识到那些时光早就有人提前参与过时戛然而止。
何嘉也沉默了一瞬,“我和他早就结束了,”他仰起头,“你还有什么想问的,我全都告诉你。”
是都结束了,可章博煜三个字始终像根刺一样横亘在两人之间。
谢鑫昊看着何嘉,很久都没再说话,久到何嘉以为今晚的氛围会就这样冷掉,谢鑫昊却突然叫他——
“仔仔。”
“别瞒我。”
何嘉始料未及。瞒什么?谢鑫昊直视他的眼睛,先开口:“很怕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