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殊色醒过神,赶紧跟上。
屋内谢劭也没料到两人来得这么快,还是在这大晚上,如此不是时候。
小娘子在外面不知道还好不。
伸长了脖子正往外看,便见快半年不见的二夫人撩起了帘子,目光轻飘飘地眺过来,打探着他。
谢劭一手捂住肩头,皱紧眉头,艰难地起身,“母亲。”
二夫人配合着他的动作,轻“嘶”一声,进屋走到他跟前,抬起手,不顾他阻拦一把扯开了他衣襟。
伤口已经换了药,今日刚清了瘀血,血迹浸出纱布之外,瞧上去这伤确实不轻,二夫人意外地看向他,“何时如此拼命了?”
谢劭没答,匆匆把衣襟合上,坐回床上,“母亲怎么回来了,外祖母伤势可好些了。”
“摔了一跤,问题不大,不过把养了半辈子的指甲给折断了,怄了几日,吃不下东西……”
谢仆射进来及时添了一句,“膝盖也碰伤了,淤了好几天。”
谢劭抬起头。
所以,两人为了外祖母断掉的指甲,躲在扬州几个月,看着自己倾家荡产,谢家大爷犯蠢谋反,他和小娘子一路被人追杀?
当初的诺言呢。
狗吃了。
谢仆射被他一盯,自觉理亏,很快把矛头转移出去,“你别这么看着我,我催了你母亲几次,她不急,我能有什么办法。”
“着急有用吗?”二夫人一腔接过来,立在床前,脸色平静淡定,“咱俩回来,一块儿被抓上,再全军覆没?他都这么大人了,媳妇儿都娶了,别人来杀他,他不知道逃命,又不是傻子……”说完,目光还轻瞟了一眼谢劭
谢劭已经习惯了。
儿时自己无知,什么东西都喜欢往嘴里塞,谢仆射是属于大声呵斥他的人,二夫人则永远站在一旁,淡定从容,“你管他干什么,他吃下去知道不好吃,下回也就不会吃了,没进他嘴,凭你说是香的臭的,他哪里知道。”
谢劭不想同他们说这个,也不看二夫人,只揪住谢仆射,“父亲当日一诺千金,可要如何解释。”
谢仆射面色惭愧,但也没什么好解释的,索性偏头扬起了脖子。
当初去凤城,是皇上的秘旨,他能说吗,总不能老子走了留下一个儿子在,让他身处狼窝,与元明安那只狗去斗。
八岁那年,他被元明安算计,把他和两只狼狗关在屋内。
要不是自己赶去得及时,他还有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