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热了以后赤膊干活,大臂和小腹上的肌肉线条已隐约可见。
姚大婶等妇人见了,每每以此打趣猫儿找了头‘累不死的小牛犊’
猫儿听了,就会暂时放下手中正缝制的新衣裳,羞赧低下头,而后默默往田里那道忙碌身影看上许久。
时节来到五月中旬。
桃树根部生出的孽苗已有两尺高,嫩枝也变成了木质,枝丫间已遍布将将泛红的鲜桃。
五月十七这天,陈初领着逃户村一众老少爷们来到桃林旁。
在桃林外选了背风处,支起一口陶锅。
“松香两斤、黄蜡一斤、猪油半斤煮沸,诸位大叔记住这个比例。长子,继续搅。”
陈初支使长子不停搅拌陶锅内的浓稠流体,继续道:“然后撤火,待蜡液温度降低至可以用手触碰的程度,便可使用了。”
此时白天气温已有三十度,锅灶旁有些熏人,但逃户村的老少爷们却全都聚集于此。
因为陈小哥要传授大家孽接秘技。
“大家看,把孽苗前端削成扁薄形状,插入桃树伤口上方皮层内,用布条捆绑固定,再以蜡液密封防止杂菌污染,这就形成了一个输送养分的桥梁”
陈初亲手做了示范,然后问道:“有何不懂的,可以问我。”
这孽接手法倒也不难,核心是蜡液配比。
只是眼下不能当即看到已半死的桃树到底能否救活,大家心里还是有些没底。
“哎,这些病重桃树即便能救回来,今年的收成也要打折扣了。”姚三鞭惋惜道。
此时生产力低下,每一份收成已早早计划好了用在何处,桃林收成受损,会直接影响逃户村生活水平。
“收成少了,但我们今年的桃子卖的贵啊。”陈初却笑呵呵道。
“贵也贵不到哪去,每年果子价格左右不过差个一两文。”站在人群里的彭二道。
陈初却道:“彭二哥,我上山那日,不是与大家说了么,有办法把鲜桃变作带字仙桃。”
众人闻言,皆是一脸狐疑神色。
当初大家都觉着他是随口一说,并不太相信世间有这种神技。
就算是有,初哥儿肯倾囊教与大家?
“娘子,这几日我让你剪的小字给我。”陈初转头道。
一直跟在陈初侧后的猫儿似乎早有准备,闻言从布包内拿出厚厚一沓由深色布帛剪成的字样递了过来。
这些字样只福、禄、寿、喜四种。
是猫儿描着字样,剪了几晚才剪出来的。
早些时候,陈初以为现下字体的‘寿’必须写作‘壽’,后来看了《广韵》才知,简写‘寿’字早在汉代已有流传。
杨震看了一会,从陈初手里拿了几个字样,仿着后者做了起来,同时凑近小声道:“初哥儿,这法子成不成啊?别在叔伯面前丢了脸。”
“大郎,听说你明日要去城里?”陈初却答非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