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滋润下逐渐松弛。对面公园绿植覆盖极高。许明耐的高层能看见中心的湖,湖水在灯光里泛着波,不见一点月色。她轻轻仰头,今日满月。
斑驳的痕迹跨越漫长距离映射在南景瞳孔中,那里是古人愁思的居所,是游子不可及的家。
许明耐,你的家是那里吗?
许明耐做好饭,没看见南景的身影,他试探着叫了一声,无人回应。
27岁,已经远离少女的年纪。南景的脸从来也算不上多明确的美女,顶灯打在她的脸上,在软椅的包裹下,整个人安静如空中月,水中影。
“小景,在这里会着凉。”许明耐轻轻摇晃南景的手臂。
“诶,我睡着了吗。”南景眯眼看向许明耐,脑袋贪婪的留在软椅里。
“吃饭吧,吃完我送你回去。”
“好。”
许明耐的手穿过南景散开的头发,发丝扫过他修长的手指,留下白茶的香味。
她似乎很喜欢白茶味的东西。
“熬了些粥,外婆说你唇色最近不太好,劳累的时候喝些温软的食物对胃好。”
南景不自觉的摸上自己的嘴唇:“忙起来会忘记涂口红。”
她几乎不化妆,大学如此,工作后也如此。南父南母一直教育南景不施粉黛最是好看,南景也接受了素颜的自己,反倒和化妆一事彻底和解。
“不用为了别人的话去改变自己。”许明耐将白粥放到南景面前。
南景用勺子一圈一圈的搅均:“你知道北方有种咸菜叫芥菜疙瘩吗?以前我很喜欢把他切成小块,然后扔进白粥里搅匀,一勺下去有咸菜也有粥。和北照的清粥小菜感觉一点也不一样。它很香很好吃,有的还会出油,但是是重盐食物,不能经常吃。”
“听说过。”许明耐在心里记下南景的话,“外婆再有一周可以出院了,这几天我要去家政公司看保姆,医院可能得你多跑几趟。”
“没问题,我很喜欢和外婆聊天呢。让她住我家也行。”
“外婆也想把你带回她的小院。”
南景每天上午在书店,下午三点左右带着汤去看张珍,一直到五点许明耐带晚饭去。
她会伺候着张珍吃饭,给她修好水果,把电视调到想看的节目后再离开。
这是张珍要求护工在南景来时回家,晚上八点之后再回来,目的就是让南景和许明耐遇上,再让许明耐把她送回去。
两人都知道老人的心思,许明耐不抗拒,南景则完全是不在乎。
张珍于她而言是弥补遗憾的机会,也是了解老人心态兴趣的出口。南景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了解老人,或许是因为对姥姥的愧疚,或许是害怕自己将来在父母面前无所适从。
许明耐喜欢南景身上的松弛感。她看起来什么也不在意,什么也都能做好。能照顾自己,能控制情绪,能真实的活着,能赢得外婆的喜欢。这是他长久以来做不到的。外人面前他是老板,事业有成,不缺钱不缺朋友。外婆面前是乖乖的外孙,却始终不表露真实感情。许明耐恨父亲、妹妹的同时也在恨自己当年的无力和现在的虚伪。
“最近没有看到尚玥,我可以请她和我一起去医院吗?”
“小景,我知道你在撮合我们,但我和她只是同事,尚玥为我做事,我支付工资,所以……外婆那里,她不需要见。”
“她喜欢你。”
“我知道,当初是我的错,我不该意气用事,我已经把她介绍到朋友的公司,希望这样能弥补她的过去。”
“你问过她吗?”
“她一直想读研,最近也在忙这个。朋友那我没有让她知道是我搭的线,即使是她自己,过几年也能进到那种全国百强的企业,她不需要知道是我,她从来也不欠我的。”
“能多问点吗?”
“她大三那年父亲病重。尚玥来屿餐厅面试兼职。我得知她是为了父亲才这样拼命的,觉得讽刺——因为我的父亲是个恶人,配不上任何子女为他付出。我想知道尚玥对父亲到底能做到哪一步。于是和她打赌,给她十万,但是毕业之后要来屿餐厅工作。放弃名校出身去大企业的机会和读研究生的机会换我给他父亲支付医院的费用。后来她父亲去世了,尚玥毕业后便来了屿餐厅,屿耐开业时我缺位店长,她说她来做。”
“如果是我,可能会后悔。”
“所以是我的错,希望这些补偿能让她被耽误的人生不那么遗憾。”
“但…也不算错。提出十万为她父亲治病,给了她新的希望,而没那十万她会很遗憾没能留住父亲更久。只不过这十万的支付相对来说,偿还的代价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