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尚未修建大观园,园子里十分宽敞,但见黄花满地,白柳横坡。小桥通若耶之溪,曲径接天台之路。石中清流激湍,篱落飘香;树头红叶翩翻,疏林如画。笙簧盈耳,别有幽情;罗绮穿林,倍添韵致。
贾环显然常来玩耍,十分熟悉,拉着贾琮便往里钻,忽见前面桥上一群太太、小姐正在观水赏花,正想躲避,凤姐儿眼尖,已看到贾琮二人,高声笑道:“琮哥儿,你可来迟了。”
贾琮微微一笑,走上去朝贾母等人道:“给老太太、大太太、太太请安。珍大嫂子、凤嫂子并各位姊妹们好。”
众人点头、回礼。
“琮哥儿如今看着越发好了。”尤氏笑道。
贾母看到他便有些不舒服道:“你和环哥儿自去顽吧,我这里不用你服侍了。”
贾琮躬身答应着,看向一旁的宝钗,见她看到自己先是一喜,忽又由喜转忧,颇带愁容,不知道什么原故,摸不着头脑。朝凤姐儿道:“凤嫂子‘精心’给我安排的院子十分清雅,改日有暇请嫂子务必赏光,去我那里小酌两杯,已表小弟对嫂子的感激之情。”
凤姐儿知道他在暗讽自己,也不动怒,笑道:“琮哥儿的心意我领了,可叹我却没这福气,嫂子是苦命人,整天忙得脚不沾地,哪有空闲。”
贾琮点点头,看向王熙凤身旁一人,见她约莫十七八岁年纪,头上戴着赤金嵌珠宝钿花、插着帝王绿翡翠松鼠步摇,披着大红羽毛缎斗篷,身着鹅黄色盘金彩绣洋缎窄裉袄,下着柳绿印花百褶棉绫裙,身段婀娜纤巧,神态温柔平和,其鲜艳妩媚,有似乎宝钗,风流袅娜,则又如黛玉。
贾琮心道,这便是秦可卿了。这次他有备而来,倒没像元宵节那晚被秦可卿之美艳所摄。只是心中纳闷,她找自己有何事?
见贾琮看过来,秦可卿忙福礼道:“给琮三叔请安。”
贾琮点点头,看着她波光潋滟的美目,道:“蓉哥儿媳妇不必管我,我和环哥儿自去天香楼顽耍,你照顾好老太太她们便是。”
秦可卿忙命丫头伺候。
贾琮和贾环上了天香楼三楼顶层,不禁胸怀一畅,此处可一览会芳园景色,倒是看景看人的好去处。
贾环抱怨道:“琮哥儿,这里有什么好顽的,不如咱下去水里抓蝌蚪顽如何?”
贾琮瞪了他一眼,道:“你要去自去,我在这里喝喝茶、看看景。”
贾环坐了片刻,按耐不住,丢下贾琮,一人溜下楼顽去了。
贾琮也不理他,只是等着秦可卿来。
果然,没两炷香功夫,秦可卿带着两个贴身丫鬟便从楼下上来。
“琮三叔看这园子可还能入眼?”秦可卿走到贾琮身边笑道。
“甚好、甚好。”贾琮扶着栏杆,回头看她一眼,笑道,“蓉哥儿媳妇站了这么久也该累了,不如坐下歇歇吧。”
“谢琮三叔赐坐,廊上风大,请三叔移步屋内歇息吧。”秦可卿走进房内,命丫鬟重新上茶。
贾琮跟着进去,老实不客气坐下,等着她下文。
秦可卿:“宝珠、瑞珠,你们外面看着,我和琮三叔说几句话。”
两个贴身丫鬟忙带上门,站在外面楼梯口把守。
贾琮见她神色不安,心中已然猜到了几分,道:“蓉哥儿媳妇,有什么话但说无妨,出得你口,入得我耳,再无第三人知晓。”
秦可卿轻轻咬了咬丰润诱人的下唇,似下定了决心,起身跪倒,泣道:“侄儿媳妇求琮三叔救命。”
“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说话。”贾琮吓了一跳,忙将她扶起来,只觉触手处柔若无骨、滑腻绵软,不禁心中一荡。见秦可卿含羞望过来,才意识到有些失礼,忙松开手,讪讪地道:“坐下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