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弟子冷笑,心道定是合虚山宗如此尊卑无序,这些年来的九转天才会越来越少。
“我们在搜的是夜闯画棠山、疑似犯了命案的凶手,境界不明,行踪不明,又岂是你说的用灵识一扫这么简单?!”苏厌容沉声。
“怎么没有?”凝禅翻了个白眼:“你又不是九转天,怎么知道没这么简单。”
“你也不是,在这里大放什么厥词!”有弟子越过苏厌容,大声道:“更何况,那凶手有与六合天境界一战并占据上风之力,境界深不可测,九转天的仙君也未必能以灵识探得,难不成你是想要我们掌门来这里?”
这弟子以为抬出虞画澜就足够震慑。
却没想到凝禅竟是极为赞同地点了点头。
“好啊,我就在这儿等着,要么你去叫你们无极境的掌门来此,要么今日……”她散漫地用剑尖在地上拖出一道随意的痕迹:“谁越过这条线,别怪我剑下不认人。”
苏厌容哪里能想到,她的态度竟然会如此强硬。
偏偏她的态度如此,他们便真的一动不敢动。
因为她够强。
她说的话,就足够有威慑力。
有同门在苏厌容耳边轻声道:“师兄,我们这么多人呢,就算她真的那么强又如何?我不信她能一人打过我们这么多人!”
“是吗?”苏厌容冷冷道:“她真的是一个人吗?”
那同门一愣,目光这才稍稍一移,却见合虚山宗的弟子都站在了居所门外,大家神色各异,姿态不整,多少有些深夜被突兀叨扰的不体面。
但大家的手里,无一例外,都提着武器。
因为此时此刻,凝禅所代表的,不仅仅是她的态度。
她划下的那条随随便便的剑痕,也不是她的底线。
而是整个合虚山宗的底线。
虞画澜当然不会真的抽出一把椅子,坐在画棠山下的路边干等。
山巅刚才传来的那几声钟鸣太过暴烈,将整个夜空撕裂,却又在余韵之中戛然而止。
虞画澜负手而立,仰头看向画棠山巅:“何等嚣张的宵小之辈。如此放肆,画廊幽梦定然已经凌乱一片,不便待客。”
“诸位还请在此处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他向着山下的诸位长老一拱手,已经转身踏入了画棠山的大阵之中。
他的身后,众长老神色复杂,表情难看,几次欲要迈步,终究还是停了下来。
裁决神使笔直得像是一杆枪,他洁白神袍的衣边在一路步行至此的过程中,多少沾染上了泥土,他的脸上始终带着几缕讥诮,而这种讥诮,在目光落在画棠山的时候,到达了顶峰。
“不会真的有人觉得,这是什么虞画澜给他妹妹编织的梦境吧?”裁决神使说话极不客气:“谁家梦境里三层外三层都是结界封印?”
“神使年少,有所不知。”回应他的,是一道曼妙轻柔的声音。涅音仙子头上带着帷幔,风吹过时,掀起薄纱的下沿,露出一小截光洁美丽的下巴:“画棠仙子以美貌动天下,不惜一切代价只想要见她一面的人多如过江之鲫,若非如此,恐怕画棠仙子的门口,都会站满求见一面的人。”
裁决神使闲闲扫了涅音仙子一眼:“你倒是爱为虞画澜说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虞画澜养的一条狗。”
“怎么和涅音仙子说话呢!”这话太过不客气,有人三两步上前,将涅音仙子护在身后,却也到底不敢对裁决神使说什么重话。
裁决神使嗤笑一声,背手而立,继续输出:“她是虞画澜的狗,你们……不过是她的狗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