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一边轻轻给绒绒顺背,一边跟旁边的胡芳说道,“你先把排骨放厨房去,回房洗洗干净,一会出来吃早饭。”
胡芳如蒙大赦,从赤垣后边绕了一大圈迂回进了厨房,然后兔子一样窜二楼客房去了。
绒绒这时候也咳完了,然后委屈上了——他觉得他家笨蛋爸爸今天就是故意在跟他作对的。欺负完了又故意吓他,太坏了!
绒绒哼唧了一声,转身可怜巴巴地望着苏白,举着小短腿开始跟苏白告状。
苏白安慰了他几句,然后把奶瓶的奶嘴重新塞回绒绒嘴巴里,没吃饱的崽在告爸爸和喝奶之间果断选择了后者,一口叼住奶嘴,气鼓鼓看了他家笨蛋爸爸一眼,然后就专心吧唧奶瓶了。
请静下来,苏白也终于可以正视一个问题——他家先生可能不止是分裂那么简单。
详细比喻的话,就像是一个成熟稳重的成人忽然退回到了十七八岁的青春期。
是一个他从没见过的先生。
这个念头一出来,苏白的眼睛就是一亮,像是在无意间捡到了稀奇宝石的游客,恨不能把这个新发现捧在手心里细细观摩。
难道,这就是他诞生前、先生还年幼时候的样子?
苏白:刺激!
赤垣沉浸在自己的剧本里,又被“不知哪儿的野女妖怪”倒了一瓶醋,一肚子情绪杂七杂八不知什么滋味。
回头,就看到苏白看他的眼神充满了高度的热情。
“先生。”
苏白拍了拍沙发旁边的空位,招呼赤垣,“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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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垣:“…………”
赤垣坐下了,然后就听苏白娓娓道来。
“先生,我没有夺舍,这个身体就是你的,至于是怎么回事,你听我慢慢跟你说。”
赤垣从开始觉得太荒唐的狐疑,慢慢到迟疑,最后定格在震惊。
“真的。”
苏白伸手指了指屋后的位置,“粘果母树就种在后院里,我偶然找到了个回声虫的壳,它现在会说话了,你可以问它。”
赤垣是信苏白的,但总是还想再确认一下,于是点点头,朝屋后走去——就像之前一样,他对这个陌生的房间构造却了如指掌。
苏白跟了上去,路过楼梯的时候,胡芳从上一层楼梯撑着扶手翻了下来,灵巧如猫,落地没有半点动静。
她听到了刚才苏白跟赤垣解释的过程,这时候凑到苏白跟前,一脸惊奇地小声问道,“白哥,顾队真失忆了?”
苏白点头,脚下没停,“应该是暂时性的,随着他封印的解除、或者脊骨拿回来后,应该能记起属于顾行周的记忆。”
胡芳还有点懵:“啊?那这样的话,分局那边怎么办?”
苏白也有些犯难,“二哥走的时候留了监控仪,这会应该知道先生醒了,等他空了就会联系,到时候再商量吧。”
毕竟苏白也才来九州没多长时间,要问他怎么办,他也没法。
后院里,赤垣已经跟苏粘聊起来了。
他问了几个只有他跟大树知道的事——比如在大树身上掏树洞,往里面倒暗恋苦水什么的。
然后确认了苏白刚才说的就是事实。
苏粘也认出“顾行周”现在身上的法力波动,自从得到了回声虫的壳后就恨不能一秒也不停地说话的苏粘,此刻安静如鸡。
贺狄没明白,但他对气氛很敏感,于是只乖乖蹲在树根旁边当装饰品,直到苏白也过来后,他才悄悄蹦到了一边,暗中观察。
苏白走到赤垣跟前,问他:“先生,现在你相信我刚才说的那些了吗?”
赤垣回头,神情复杂地看着苏白,然后视线又落在苏白怀里,正抻直了小短腿托着奶瓶,努力喝光最后一滴奶的绒绒。
赤垣;“这真的是我们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