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神的虚体又淡了些。
东榑站在他身后,低声道:“鄂西、湘西、云南一些村庄信仰力充足,您去修养一段日子吧。”
神没有回答。
东榑顿了顿,“天狼尚未出现,姜小姐远在国外,此时是最适宜修养之时。”
“她去多久?”
“半月。”
男人闭上眼,一直微微发光的身体渐渐光芒大盛,两秒后,光芒散去,原地已经没有男人身影。
东榑松了一口气。他害怕神不愿意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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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南某与世隔绝的村庄里,一束光突然出现,它降落在林中,柔和的白光给树叶枝桠镶了光边。
这是冬天的凌晨,整座村庄寂静黑暗,唯有村头一小灯泡亮着。
树林里的白光渐渐消失,一个男人从林中走出。他信步而走,脚踩在枯枝上没有声响,长长的衣袍拂过潮湿的碳堆,衣摆仍旧洁白如雪。
他走过稀稀落落的屋子,听着众人清晰无比的呼吸声,在一座简陋石像前停下来。
“吱呀——”一扇门突然打开。
那扇门正对着地坝上石像,也正对着神。
老人拿着灯,混浊的眼睛眼神茫茫,直直朝着石像。
这是一个瞎眼老人。
即便没瞎,未经神许可的凡人也看不到神的身体。
老人突然跪下,“太阳神,日日夜夜不停走,辛辛苦苦为世人……”她用的是民族语言。
男人一顿。
这是一个通了神识的天瞎。他已经一千多年没遇到了。
“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我的眼睛。”
男人身形未动,唇轻启:“神允了。”
星星点点的微光落在老人头上,一缕细碎白烟从老人眼睛飘出——这既是天的恩赐,也是天的惩罚。
老人的眼睛变得清亮起来,仿佛沁人心脾的山水。也就在她看清世界的那一瞬间,石像前的男人消失了。
“太阳神,太阳神……”
第二天,村民陆陆续续起来,每一个经过石像前的男人女人、小孩老人,都会用民族语言说:“太阳神,日日夜夜不停走,辛辛苦苦为世人。”
神看着信仰之力笼罩整个村子,轻盈的力量充斥心间,他神思恍惚一瞬,仿佛回到几千年前。
这是一个原始的山中村落,村民们种植、打猎、祭祀,靠着大自然的馈赠生存。他们远离城市,与时代格格不入。
时间仿佛停滞。
这是神的乌托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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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瑶又梦到小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