缇慕守在他身侧,替小先生累得慌,上流社会畸形腐败的圈层交际侵蚀了他年轻的人生,在外,暻少爷从未听过半句真话。
可话哪说哪了,霍暻和拜占不会对’迷魂汤’是什么继续深究,毕竟两人都意不在此。
拜占离开的同时,霍暻领她回头走向停车库。
大抵同拜占讲话讲的心烦,少年剑眉不展,稍显躁愠不耐,也懒得下命令,冲旁边看守的士兵打个响指,又狂妄地指了指停车库大门。
士兵授意,立即打开停车库大门,卷帘门缓缓上移,现出里面混乱污浊的现场,和一个狰狞疯癫的缅甸女人。
还好,经过上次的历练,缇慕已能忍受扑面而来的恶臭熏天,黛眉微蹙,屏气刚要抬步子随先生迈进去,只听车库内突然爆发一声女人撕扯嗓子尖锐刺耳的喊叫。
啊——!
缅甸花蛇连滚带爬匍匐到少年脚边,面色惨白形容枯槁,头发粘连着血块,眼眶青黑凹陷,纯粹源于海洛因发作的后遗症。
霍暻双手插兜,居高临下,锋芒毕露,连眼神都吝啬给予。
“我说过,拜占手下的女人很多,他不会再看你这张恐怖的脸。”
“哈哈哈!”缅甸女人坐在地上疯狂大笑,随后又精神反常的脱上衣。
其实那根本算不上衣服,只是两片遮体的破布条子,叁两下,女性光裸上身坦荡荡显于人前,灯光幽暗,扫过这女人身上每寸肌肤。
不愧爬过拜占的床,即便如此疯癫,破布条子下的身段依旧令男人们移不开目光。
尤其一旁守卫的士兵们纷纷向车库门口瞩目,齐齐吞咽口水,整间车库瞬间被雄性们受到刺激的本能笼罩覆盖。
缇慕见状,羞怯低头,她不自觉用眼梢去瞧先生的反应,见他俊眸晦暗看向自己脚边上身赤裸的花蛇,厌嫌的活像在看满地打滚撒泼的泼妇。
“暻少爷,您看。”缅甸女人展示自己肋骨处泰文纹身,“这是拜占少爷的名字,他说会娶我的。”
霍暻因女人痴心妄想的可怜话,放肆笑到停不下来,感慨这女人简直疯得不能再疯,双手慢悠悠为将死之人的美梦鼓掌,不必说一字一句,他的笑足以凌迟人心。
“先生,已经很晚了,您还没吃晚餐。”身边,缇慕脊梁挺直,温温出言,纤手死死捏紧裙边。
女人总是同情女人,她知道刺杀先生的女花蛇难逃一死,却也希望这场精神折磨可以尽快结束。
清贵少年的笑声戛然而止,他一眼将她的小心思看穿,又琢磨起好玩的事儿,伸臂揽过少女纤细腰肢,薄唇附她耳边戏谑落言:“正好我饿了,宝贝儿,你该知道我想问什么,替我问问,我在餐厅等你吃饭。”
少女美目倏然圆睁,她惊怔仰面看他滚动的喉结,原来仰光的暻少爷不能悲悯,也见不得旁人仁慈。
公子哥儿不用和一个疯女人干耗,自然乐得清闲,转身信步离开,傲然挺拔的背影没入黑夜,清高至贵,不可一世。
见他离开,缇慕深呼吸几次,才缓缓回眸见坐在地上喃喃自语,半身暴露的女人。
她压抑心里的害怕,径直走向车库最里面的角落,扯出一块不用的车罩布,蹲下来裹住女人裸露上身,挡住周围士兵们不怀好意的眼神。
“我认识你。”缅甸女人恢复些神智,“你给我打过吗啡。”
“对不起。”少女的良知让道歉脱口而出,抿抿唇温和道:“说一些想说的吧,这样也可以不用那么难过。”
“难过?哈哈哈!”缅甸花蛇尖声狞笑,对漂亮姑娘的善意不在客气,嘶吼叫着:“你不也和我一样?!你很好过吗?!看见了吗?!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
“你叫什么名字?”
“什么?”
“爷爷说,就算死刑犯,在临刑前也得尽最后的人道主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