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楼的住院大厅顿时乱做一团。
段昭在喊声中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白色T恤被割破,缓缓的有血渗出。他没松开她胳膊,同时看见杨苒另一只手的指缝中,夹着一片明晃晃的东西。
是手术刀。
怪不得,她刚才推他,是手里藏东西了。
杨苒眼神诡异,拿刀的手,在他眼前毫无章法的挥舞。
段昭抿住唇,迎上去拧住她手腕,反手一扳,刀片落地,他趁势将她胳膊反扣在背后,猛得摁在地上,戴的帽子同时被扯掉。
长发散落满脸。
杨苒到底是个女人,力量悬殊之大让她毫无还手之力,被段昭按在地上,发出猖狂的笑声。
在空旷的住院部,像一道道滚雷。
笑得无人敢靠近。
鲜红的,粘稠的血液一滴滴的掉在地上。
那些红色,在他眼前逐渐放大,直到视线所及之处,都被红色填满。
他能感觉自己呼吸越来越重,大脑在恍惚中,一点点感觉到疼,他咬紧下颌,牢牢摁住杨苒,直到保安和两个患者家属冲过来。
他终于感到,如释重负。
然后是,很轻松,
很困。
*
虞笙到底没有从周文良口中听到任何有用的信息,为了不刺激他的情绪,她只能一遍遍重复,“好的”,“我知道了”,“你放心”。
一直到周文良累极,合上眼。
她从病房出来,只看见周文良的侄子:“段昭呢。”
“他说下趟楼,十分钟回来,让你在病房里等,”男人熄了烟,看表:“不过这有二十多分钟了,你要急就给他打电话。”
虞笙惴惴不安,拿手机拨过去,段昭迟迟未接。
两个小护士经过,神色凝重的议论。
“七楼有个医生把人捅伤了。”
“别侮辱医生了,我听主任说她是冒充的,把人吓死了,抓她时她还笑,简直就是疯子。”
“主任还说什么了?”
“被捅伤的好像是个运动员。”
虞笙脑袋轰的一声,一时间竟茫然得不知道该往哪边走。
手机有电话打进来。
屏幕上是他的名字,她拇指悬着,不敢接。
怕听见不好的消息。
怕打电话的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