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王黼大吃一惊,“秦使君可是军监所主簿啊!这是正七品的官职,怎么贬去当个从八品小官,这太令人寒心了吧!”
秦桧再次跪下,重重磕头道:“卑职也不想任此卑官,桧愿为相国效力,恳求相国给卑职一个机会。”
王黼等的就是秦桧这句话,他翻了翻桌上的实缺官牌子道:“你如果是我的心腹,我倒可以让你出任吏部司勋员外郎,正好这个职务空缺,可我担心得罪范相国啊!”
吏部司勋员外郎可是从六品的实权官,秦桧顿时急得眼睛都红了,他砰砰磕头,“卑职愿意以军监所主簿的身份出面指控范致虚,恳求王相国把卑职视为心腹。”
“哦?不知范相国做了什么不当之事?”
“范致虚结党营私,他与十三人结成‘范党’,反对北伐只是他的借口,他的真正目的是阻止郓王上位,献媚于太子。”
王黼脸上笑开了花,又问道:“这个问题比较严重,不知你有什么证据?”
“卑职是军监所主簿,所有的细节卑职都清清楚楚,卑职也能提供他结党的名单。”
王黼点点头,其实也不需要什么证据,只要有知情人指控便足矣,而秦桧是军监所主簿,他就是最理想的指控人,这次看范致虚往哪里逃?
“那我们就一言为定,事成之后,我任命你为吏部司勋员外郎。”
次日一早,一个消息便震惊了朝野,河北都转运使梁方平弃官投敌,他乘船逃去辽东,投降了金国。
这个消息令满朝文武一片哗然,一时间百官们议论纷纷。
李延庆刚到自己的官房,莫俊便一阵风似地走进来,“御史,梁方平之事听说了吗?”
李延庆点了点头,“刚才我在门口已经听说了,既然他要选这条汉奸之路,那也没有办法。”
“如果他投降了金国,那么河北各州府的情况,金国岂不是清清楚楚了吗?”
“所以他投降金国也不完全是坏事,至少逼迫朝廷加强河北战备。”
“御史认为朝廷会向金国索要梁方平吗?”
“当然会,不过我认为金国把他还回来的可能性不大,更有可能是敷衍朝廷,比如口头上答应查找此人,最后不了了之。”
李延庆不想多谈梁方平之事,便问道:“今天有什么安排?”
“这两天主要整理材料,一早军器监送来一车文书,都是各种兵器的库存帐簿,我和刘方至少要整理一两天。”
“邓中丞不是说派人手给我吗?”
莫俊苦笑一声,“是派来十几个人,可都是干苦力的差役,目前能做文书的一个没有,听说过些天要来几个文案,但也不知什么时候去了。”
“那就慢慢做吧!反正也不急。”
两人正说着,应哥儿跑来道:“御史,外面有人找!”
“人在哪里?”
“在大门外呢!”
李延庆转身向大门走去,只见大门外站在一个目清眉秀的少年,却从未见过。
少年走上前行一礼,“阁下可是李御史?”
他的声音又细又尖,显然是一个小宦官,李延庆犹豫一下,点了点头,“我是李延庆!”
“这是我家王爷给李御史的信。”
李延庆微微一怔,哪个王爷给自己写信?他接过信问道:“请问你家王爷是?”
“李御史不要问我,信中都有,小人告辞了。”小宦官转身便匆匆离去。
李延庆打开信,居然是康王赵构给他的信,这让他略略有点惊讶,在这个骨节眼上赵构找自己做什么?
他又看了看内容,赵构约他今天中午喝茶,李延庆看了看天色,时间还早,他便满怀疑惑地返回了自己官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