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有多少粮食?”
“具体准确的数字没有,因为这两个月厢军也在耗用,两个月前盘点是九万石,现在应该还有八万石左右,另外还有草料十五万担,战刀三万口,长矛五万四千根,盔甲八千副,帐篷两千顶,神臂弩三千副,弩箭三十万支,大概就是这么多粮草军资。”
李延庆感觉盔甲偏少了一点,应该在一万副左右,估计守城厢兵也趁机换装了。
“带我去看看盔甲。”
李延庆来到了盔甲仓库,都是装在麻袋里,一捆一捆还没有拆开过,他抽出匕首挑开一只麻袋,里面全部是笠子帽和铁甲,是标准的禁军装备,他连挑十几只麻袋,都是一样的盔甲。
“所有盔甲都一样吗?”李延庆指着仓库里数百只大麻袋问道。
“有少量山字甲,大概几百套,其他全部都是一样。”
李延庆随即对身后的杨再兴道:“取五千副盔甲,给咱们的厢军全部换装,剩下的三千副盔甲留给前军。”
高世宣率领的前军虽然和他们同时出发,但行军速度没有他们快,要比他们至少晚到一天。
“末将遵令!”
杨再兴抱拳行一礼,连忙去召集士兵搬运盔甲。
这时,李延庆离开了仓库,向城墙走去,走上北城,李延庆望着一里外滔滔的白沟水,再向远处是起伏的低矮丘陵,那里就是辽国的涿州了。
李延庆注视着远方问道:“对面还是萧干的军队吗?”
指挥使张杰连忙道:“萧干的军队已经撤回燕京了,对面是郭药师的常胜军,大概有八千人,卑职知道上个月涿州这里有六千,易州那边有两千,最近就不知道了。”
“郭药师?”
李延庆倒吸一口冷气,他倒不是畏惧郭药师,而是隐隐记得郭药师似乎投降大宋了,李延庆对这段历史只记得重要事件,比如宋军大败,比如童贯用百万贯钱买一座燕京空城,但细节他并不清楚,他深知这种似是而非的记忆会误导自己,会让自己犯下致命错误。
比如郭药师投降大宋一定会有前因后果,一定有什么事情触发,满足了某个条件,才使他决定投降大宋,如果不知道这些细节,贸贸然跑过去受降,很可能会被郭药师的军队全歼。
所以李延庆宁可把这些记忆抛开,就当自己不知道郭药师会投降大宋,这样才不会铸下大错。
张杰却以为李延庆是畏惧郭药师,他叹口气又继续道:“郭药师的常胜军就是从前辽国的怨军,是辽军中唯一的汉儿军,战斗力颇强,好在他们的新皇帝死了,使他们军心不稳,否则郭药师率军南下,可以轻易地夺取霸州,这些粮草军资也都没了。”
“你怎么知道他们军心不稳?你怎么知道有八千军,还有它们的分布情况?”李延庆奇怪地望着他问道。
张杰脸一红,“这两个月时有辽军汉儿士兵泅水过来投降,所以卑职也多少了解一点。”
“这些投降的辽军士兵还在吗?”
张杰摇摇头,“卑职怕他们有诈,不敢留他们在军中,都打发走了。”
他见李延庆脸色不好,连忙又道:“如果统制需要,卑职可以派人去对岸打探消息。”
李延庆想到今天是七月二十九,后天就是朝廷规定的进军时间,若他们不有所行动,种师道必然会被童贯弹劾,否则种师道也不会派自己先行了。
想到这,李延庆随即道:“我派几个斥候和你的人一起过去,不用探得太深,探查一下北岸三十里内的情况就行了,必须要明天晚上前给我情报。”
“卑职遵令!”
张杰匆匆去安排人了,李延庆命人去把燕青找来,片刻,穿着一身小号盔甲的燕青跑了过来,单膝跪下行礼,“卑职参见统制!”
李延庆请他起来,指着对岸道:“八月初一我要出兵过白沟,你带几个弟兄和厢军向导一起去对岸探查一下敌军情报,只要三十里范围的情况便可,必须明天晚上给我消息,你现在去准备吧!”
“遵令!”
燕青匆匆去了,李延庆又对刘錡令道:“现在就开始打造浮桥,明天晚上之前要给我造出两座浮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