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完颜斜也又问旁边的耶律余睹,“宋朝皇帝那边情况如何了?”
“他希望回城,让几个大臣代表他在金营谈判?”
“回城?”完颜斜也冷冷哼了一声,“到了金营还想回去吗?先晾他几天,明天给他吃囚犯的食物,让他自己心里有数。”
完颜斜也刚说到这,只听见一连串惊天动地的爆炸,‘轰隆!轰隆’大地开始颤抖起来,桌上的两盏烛台倾翻落地,大帐内顿时一片漆黑。
十几名亲兵都惊得蹲了下来,完颜斜也却脸色铁青,慢慢捏紧的拳头,他已经猜到是哪里出事了。
爆炸声始终不停,完颜斜也却狠狠一拳砸在桌案上,“完颜宗望,你这个蠢货!”
不知道炸了几百颗,震天雷的爆炸声终于停止,完颜斜也大步走出营帐,他望着远方的火海,恨得他咬牙切齿道:“李延庆,又是你!”
这时,所有的士兵都走出了大营,向城池方向望去,每个人脸上都显得十分沉重。
东京外城已是一片火海,那里便是金营的位子,熊熊火焰上方是浓烟滚滚,遮天蔽日,这时,大将们纷纷奔来,紧张地问道:“大帅,这是怎么回事,被敌军偷袭了吗?”
完颜斜也异常平静对众将道:“宋朝皇帝在我们手中,宋军不敢乱来,这应该是保管不善导致走火,由完颜宗望承担全部责任!”
就在一连串爆炸声响起的同一时刻,张顺也一跃跳进了河中,事实上,当火油大帐燃起时,他便一路狂奔大喊:“走火了!”这句话是他唯一学会的女真话,就是为了逃跑时迷惑敌军。
东面营地已被无数震天雷的爆炸冲击波夷为平地,很多燃烧的大帐被炸得腾空而起,落在西面大营内,也点燃了西面大营,很快便燃成了一片,本来两个手下准备趁乱去西营点火,现在看来根本就不需要他们出手了。
三人回程十分顺利,半个时辰后,三人便返回了内城。
张顺被一名士兵领到李延庆面前,张顺单膝跪下行礼,“卑职幸不辱命!”
李延庆连忙扶起他笑道:“张将军这次立下大功,理当受赏,从明天开始你就是我军中偏将,我会向枢密院上奏军功,补上官阶!”
张顺大喜,“多谢都统赏识,卑职当竭心尽力为都统效力!”
张顺在黑道上混迹多年,打劫商船,已积累了丰厚的身家,现在他已到需要洗白的时候了,他心里清楚,朝廷是不会理睬自己这种水贼,也只有李延庆才会赏识自己,所以他说得很清楚,是为李延庆效力,而不是为朝廷效力。
这时,徐宁走上前笑道:“张将军能否说一说具体经过?”
张顺点点头,便将自己潜入军营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李延庆听得很仔细,他忽然插口问道:“你觉得对方震天雷有一千枚吗?”
张顺想了想道:“没有一千枚,大概九百二三十枚左右。”
李延庆欣然笑道:“那就对了,这应该就是金兵的全部震天雷。”
“都统,此话怎么说?”刚刚赶来的张清急问道。
“很简单,如果只是金兵主营拨付给外城军营一部分,那应该是个整数,三百枚或者五百枚之类,绝不会有一座大帐内有零头的情况出现,所以我可以肯定,外城军营就算没有存放金国的全部震天雷,也至少放了九层。”
张清和徐宁对望一眼,两人眼中都露出兴奋之色,如果真是这样,他们最担心的忧虑岂不是消失了?
其实李延庆也隐隐想到金兵有可能把所有的震天雷都放在外城军营,他们本来就是打算用三万军队攻下内城,就像他们明知跨河驻营有漏洞一样,只要减少驻军就不会有这种漏洞了,但金兵并没有改正,说到底还是一种轻敌,正因为存有轻敌之意,把震天雷都放在一起,也就不足为奇了。
想到这,李延庆笑道:“我只是猜测,是不是这样我也不能肯定,但我们还是要做好防备措施。”
“不知都统说得防备措施是指什么?”徐宁连忙问道。
“徐都统之前不是已经说了吗?震天雷最怕什么?”李延庆微微笑道。
“水!”徐宁脱口而出。
李延庆点了点头,“说得不错,我们城墙本身很坚固,不怕震天雷,弱点就在城门,只有在每座城门上蓄积百担水,敌军想炸城门就用水泼下去,震天雷自然就哑火了。”
众人大笑,“好一个泼水灭雷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