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元,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谢婷婷的遗书就是你送来的。”孙婧平静地说。
“没错,是我送来的。”王元也很平静。
“好,你很聪明。你知道自己马上就会暴露,所有不如主动来找我。”孙婧说。
“昨天我还想隐瞒自己的身份,但今天我又改变主意了。”王元说,“我知道你们早晚会查到我。”
“你把自己隐藏起来,动机是什么?”孙婧问。
“我不想引起学校和老师们的反感,觉得我多事,因为我毕竟是班长嘛。”王元说。
“可你毕竟把遗书送来了。”孙婧说。
“谢婷婷这么信任我,只是举手之劳的事情,我如果不做,就辜负了她。”王元说。
“好,你做得好。你的方式虽然比较隐蔽,好在没有影响什么,要不你可就要犯错误了。”孙婧说。
据王元说,当天中午,最后一节课下课,谢婷婷借了他的语文作业,吃饭回来之后,发现谢婷婷没有吃饭,正在抄语文作业。她抄完作业之后,把练习册回给他,他直接就放到了书包里。
晚上放学之后,他写作业的时候,把那本练习册拿了出来,这才发现里面夹着谢婷婷的遗书。
“公安局的同志给你们学生都留下了联系方式,你当时为什么没有直接向他们反映,却把这封遗书交给了我。”孙婧问。
“我怕他们把遗书弄丢了,或者……”王元的话说了一半。
“或者什么?”孙婧追问道。
“我的意思是,当时公安局来学校调查人里,有两个学生家长,我信不过他们。”王元说。
孙婧能感觉到,眼前的王元是一个很有心计的孩子,他是在用脑袋做事。
“你父母是做什么工作的?”孙婧问。
“父亲做生意,母亲帮工。”王元说。
“做什么生意?你一到联中就是班长吗?”孙婧问。
“我的父亲叫王守财。”王元说,“我从小学到高中一直当班长。”
“王守财?”孙婧问,“是做春县做外贸生意的王守财吗?”
王元默默地点头。孙婧终于对上号了,原来王元就是春县首富王守财的儿子。
孙婧到联中兼职没几天就听说,春县首富王守财的儿子在高中读书,老师们很热衷于谈论谁的家长有钱,谁的家长有权,孙婧当时并不感冒,所以对此并没有上心。
“王元,那封信你看了吗?”孙婧问。
“看了。”王元说。
“那你觉得谢婷婷在信中反映的情况真实吗?”孙婧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谢婷婷遗书的内容。
王元的眼睛眨了眨,看着孙婧,没有说话。王元的沉默,让孙婧觉得奇怪,一个很达观开朗的男生,怎么突然哑口无言了?
难道王元和谢婷婷真的有隐情?他们之间的关系真的不是正常的同学关系?那样的话,谢婷婷那封遗书的价值就大打折扣了。
“你和谢婷婷的关系怎么样?你对她有没有好感?”孙婧马上改变了突破口,她这么问也是出于无奈。
“谢婷婷是漂亮女生里学习最优秀的,也是学习优秀的女生里长得最漂亮的。”王元说,“不知道为什么,从上高中到现在,她一直不愿意理我。”
王元的回答,让孙婧感到意外,她从他的脸上看到了这个帅气班长的伤感和无奈。
“到今天,我才终于明白了,她为什么一直不愿意和我接近。”王元说。
“为什么?”孙婧问。
“谢婷婷从心里蔑视权贵,不论是有钱的人,还是有权的人,她在心里都保持了一定的距离。”王元说。
王元的回答,已经从侧面证实,他和谢婷婷是清白纯洁的。可他为什么不回答那封遗书的内容是否真实呢?王元的心里似乎有什么苦衷,他到底顾忌什么呢?
“谢婷婷能把遗书交给我,说明她对我还算是公正的。”王元在孙婧面前嘴一撇,眼睛掉了下来,“这件事对我打击很大,我觉得自己不配做这个班长,所以我已经写好了辞职报告,我准备辞职,承担自己的责任。”
孙婧的眼泪又涌了出来,一个高中生的话,让她觉得羞愧难当。,!
她审视着王元的这张脸,清秀硬朗,轮廓鲜明,大大方方。他来干什么了?孙婧立刻想起了谢婷婷的那封遗书。昨天晚上,公安局已经给她来过电话,把遗书上的指纹检验结果告诉了她,可以肯定给她送遗书的人,是一个不超过十八岁的男子,今天早晨王元就来了。她暗想,王元如果找她没有特别的原因,就应该是那个送遗书的人。
“王元,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谢婷婷的遗书就是你送来的。”孙婧平静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