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申一甲带着朱艳去了蓝河热电公司。
“申主任,你认识热电公司的总经理田长发吗?”朱艳在车上问。
“没见过,好像在市里很有名啊。”申一甲说。
“你今天就能见到了田长发了。”朱艳说,“他是今年新当选的全国人大代表,还是全国劳模,全国五一劳动奖章获得者,全市有名的企业家。”
“啊呀,蝎子粑粑——独一份。”申一甲说,“这样的人,别说蓝河了,就是全省恐怕也找不出几个。”
小车还没到公司大门,申一甲就听到一阵锣鼓声,远远地看见一群中老年妇女,穿着艳丽的服装,手里拿着粉边的大扇子,正在热电公司门口扭着秧歌。
车到门口了,秧歌队并没有散开意思,反而扭得更来劲儿了,申一甲没办法,只好下车了。他一眼就看到公司大门的两侧高悬的两个彩色条幅:
“坚持拥护市委、市政府关于国企改制的英明决策!”
“热烈欢迎市政府督查室领导莅临我公司检查指导!”
申一甲心里不禁暗暗赞叹,这个田长发,果然是大手笔,不过是迎接两个小科长,他就把条幅挂出来了。
秧歌队见申一甲从车上下来,慢慢闪开一条道,站在最前面的一个老太太,冲着申一甲挤出一脸笑容。
申一甲向前走了几步,来到老太太面前:“阿姨,你们是热电公司的秧歌队啊?”
老太太听申一甲管她叫阿姨,合上手里的扇子,得意地说:“那是,我们是热电公司国企改革宣传队队长。”
申一甲立刻对这支国企改革宣传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瞧瞧人家热电公司,还有国企改革宣传队呢,这些中老年妇女都派上大用场了。
“阿姨,你能不能说说,什么叫改革啊?”申一甲问。
“改革就是解放生产力。”老太太想都没想。
申一甲彻底服了,面前的老太太,至少也有六十多岁了,竟然知道改革就是解放生产力,足见热电公司宣传鼓动的功夫做到家了。
“那你能不能说说,什么叫解放生产力啊?”申一甲很想跟老太太探讨几句。
老太太脸上的笑容忽然消失了,左瞅瞅,右看看,见没有人搭话,便打开扇子,在胸前扇着。
“解放生产力啊,就是解放劳动力,就是解放劳力。”老太太说,“你像我家老头子,就不要管他了,爱干啥干啥去,你说要是不解放他,他就会天天跟着我们这些扭秧歌的老太太,说不定就把谁培养舞伴啦!”
“哈哈……”申一甲实在忍不住,大笑起来,“阿姨,你真是太幽默了。”
老太太听申一甲这么说,得意地扬起了脖子,向申一甲的脸上端详起来,好像他的脸上长了什么东西。
“小伙子,你的脸色不太好啊。”老太太说。
申一甲点点头,他是学中医的,觉得老人说得还挺准,这段时间和于纯虹在一起,既然熬夜又熬心血,脸色要好才怪呢。
“脸色不好就是肾不好,肾不好,就是阳萎。”老太太说,“小伙子,你必须得找个中医,抓紧看一看了。”,!
sp;“还是管主任带着我们吧。”申一甲说。
“是啊,管主任出面,企业会更加重视。”吉明说。
“我还有别的事。”管英拿着两份表格,在空中扬了扬,“初步选择100家国有企业,用半个月的时间走完,我已经把组分完了。一甲,朱艳年轻,跟你一组,吉明,你领着王科长,剩下的事,我就不操心了,你们自己张罗吧。”
“太好了,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申一甲想,管主任的分组还算比较科学,王科长年纪也比他大,领着他下去,企业该搞不清谁带队了。
“我们什么时候下去?”吉明问。
“越快越好。”管英说,“如果今天准备好了,企业又方便的话,你们明天就可以下去。”
离开管英的办公室,申一甲心里已经基本有了一个答案:管英的确要走了。不论是她的穿着打扮,还是神情气色,都泄露了她心中的秘密。
管主任为什么不参加这次调查呢?申一甲心中不解。要是在往常,这样大规模的行动没有管主任怎么行呢,现在正相反,她好像生怕这件事扯上她似的。
申一甲想,这次下企业没准儿就是一场测试,管主任想看看他和吉明谁能拿出像样的东西来。那样对他来说意义就不大了,因为他已经答应吉明了,这个督查室主任让他来当。
第二天一早,申一甲带着朱艳去了蓝河热电公司。
“申主任,你认识热电公司的总经理田长发吗?”朱艳在车上问。
“没见过,好像在市里很有名啊。”申一甲说。
“你今天就能见到了田长发了。”朱艳说,“他是今年新当选的全国人大代表,还是全国劳模,全国五一劳动奖章获得者,全市有名的企业家。”
“啊呀,蝎子粑粑——独一份。”申一甲说,“这样的人,别说蓝河了,就是全省恐怕也找不出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