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甲哥,你在听我说话吗?”娟子问。
“噢,我刚才去倒了点水。”申一甲说。
娟子清了清嗓子,声音又恢复了圆润:“一甲哥,我们下个礼拜天在望月楼宾馆举行婚礼,我和吕良在蓝河的亲戚朋友不多,只订了五桌,请你到时候一定来喝酒。”
“那是自然。”申一甲说,“你不请我去都不行。”
娟子的婚礼定在十月中旬的星期六。
星期五这天上午,孙婧给申一甲打来电话。
“臭小子,挺沉得住气啊,发生了这么大的事,都不知道和我通个气。”孙婧说。
孙婧这段时间一直在北京学习,申一甲不敢骚扰她,没想到却被她抓住了把柄。
“我不敢啊。”申一甲说,“怕影响孙书记上课。”
“白天不敢,晚上还不敢吗?”孙婧说,“一甲行啊,官升脾气长啊,谁让你是“市领导”,俺是县领导呢,以后有什么事,还是我向您请示吧。”
申一甲听了孙婧的话,感觉浑身不舒服,自从他到了市政府以后,孙婧有事没事都喜欢敲打他几句,好像他是无情无义、忘恩负义之人:“姑奶奶,这个玩笑可开不得,没有你的帮助,哪有我的今天啊。”
十一之前,原团市委书记韩晗调任立春市市委副书记,代理县长。十一过后,立春市已经完成了换届选举,韩晗已经正式当选立春市市长了。
申一甲不敢给孙婧打电话,是怕孙婧受刺激。现代人都聪明着呢,都喜欢锦上添花,机关干部更是习惯报喜不报忧,他自然也不想找不自在。
孙婧把电话打进来,申一甲并没有想到。看来孙婧已经知道娟子和吕良的婚讯了,她的电话早不打,晚不打,偏偏在吕良和娟子的婚礼前打进来,就足以说明一切了。
申一甲暗暗告诫自己,千万不能和孙婧提韩晗到立春任职的事,那样肯定会引起她的不快。
“今天晚上布置新房,吕良要请客,你也过去吧。”孙婧淡淡地说。
申一甲愣了:“孙书记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回来的,这不帮着吕良张罗张罗嘛。”孙婧说,“我请了几天假。忙完吕良的婚事再回去。”
孙婧这是真的回蓝河了,要不怎么会请他过去呢。想想也是,就冲他和孙婧的关系,他自然应该是婆家客,吕良在蓝河除了孙婧再没有别人亲属,婆家这个场,他今天还真得捧。
申一甲随口答应孙婧,晚上一下班就过去。
“娟子这丫头,不知中了什么邪,不想再弄婚礼了,说太麻烦。”孙婧说。
“那怎么行,怎么也得举行个仪式啊。”申一甲说,“不论冲哪头,这个婚礼都必须办啊。”
“就是啊。”孙婧说,“你最近怎么样?工作顺利吗?”
“托孙书记的福,还算顺利。”申一甲说。
“顺利就好,我们晚上见面再聊啊。”孙婧说。
想到孙婧在北京学习都回来了,吕阳觉得自己也应该尽快在推拿店现身了。不论是娟子还是吕良,都是他生活中非常重要的人,他光礼到了不行,人也得去捧个场。
申一甲想下午请个假,早走一会儿,去娟子的新房看看。
他正要去找主管主任管英请假,常务副市长杨重的秘书穆阳给他打来电话,让他去一趟杨市长办公室。
申一甲一听杨重的名字,顿时乱了方寸。杨市长从来没有接见过他,今天是怎么了。他起身离坐,穿好外套,来到镜前,仔细地照了照,又整理了一下头发,直到确认没有任何不妥之处,才拿起一个笔记本,中规中矩地出了门。
申一甲先到了秘书室,见了杨市长的秘书穆阳。
穆阳站起身来,又坐了下去:“领导在等你呢,你自己去吧。”
申一甲没进屋就退了出去,径直走向副市长杨重的办公室,轻轻敲了敲门。
“咔嚓!”电动门锁响了一下。
申一甲轻轻推门进去,杨重抬头瞥了他一眼,又把头低了下去。
申一甲心想坏了,看来没什么好事。,!
nbsp;“不用还,只要你觉得还可以,只要你觉得幸福。”申一甲说。
电话那边,娟子沉默了,良久,她声音沙哑地说:“一甲哥,我和吕良已经在老家结婚了,我现在已经是别人的新娘了。”
申一甲沉默了,娟子和吕良去了十多天才回来,申一甲早就有所预感,只是不好直接问她而已。
“一甲哥,你在听我说话吗?”娟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