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你随便,只要你高兴,愿意叫什么,就叫什么。”甘代远端起杯子,“小婧啊,今天我请你到这里,就一个主题,衷心祝贺你躲过一劫。”
“谢谢你。”孙婧说,“你这么做,我很感动。”
“只是粗茶淡饭,你在城里娇怪惯了,怕你不合胃口。”甘代远说。
“很合我的胃口,从来没有这么合过。”孙婧说。
“那我们就干一杯。”甘代远说。
“我就来一小口吧?行吗?”孙婧问。
“行,你愿意怎么喝就怎么喝。”甘代远说。
孙婧轻轻抿了一口酒,感觉味道还行,小烧就是这个味。
甘代远大晚上的把她拉到这里,和她一个人喝酒,意味着什么呢?孙婧感觉到小心脏咚咚直跳,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和甘代远独处了,为什么感觉还像第一次一样?
他喜欢她吗?孙婧自问着。
“小婧,吃菜啊,别愣着。”甘代远给孙婧夹了一些蘑菇。
孙婧回过神来,忙说着谢谢。
“哥,你喜欢我吗?”孙婧终于鼓足了勇气,火辣辣地看着甘代远。
“喜欢。”甘代远的声音很平静,眼神也很平静,“我把你当成了一个非常要好的朋友。”
孙婧笑了笑,泪水扑嗽嗽地流了下来。她太敏感了,从甘代远平静的回答里,听到了一种坚定的拒绝。
甘代远愣住了,忙左右四顾找着纸巾。孙婧从自己的包里掏出纸巾,小心翼翼地揩去泪水,又笑了笑。
“小婧啊,你应该高兴啊!你的身体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难道不应该高兴吗?”甘代远说,“我说喜欢你,就是喜欢你,我没有骗你,也没有哄你。你别看我在外面人群簇拥,风光无限,其实静下来的时候,内心也很孤独。所以和你这个朋友坐在一起,我已经很知足了。”
“没事,我就是有点多愁善感了,我也搞不清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孙婧明显地感觉到,甘代远轻轻地把她往外推了推,推出了他的心理距离之外。别看今天是他单独请她吃饭,其实他心里有数,太有数了。
孙婧暗想,眼前的甘代远,如果不是一个对配偶特别专一的男人,就是一个在情场上滴水不漏的高手。他如果这样对付她,真有点大材小用了。,!
“他人呢?”孙婧回头看了看,“会不会是刚才那个哑吧?”
“那是他家的雇工。”甘代远笑道,“今天他不会过来了,做完饭就走了,他在村里住。”
孙婧觉得纳闷:“你的同学,怎么才是一个村支书啊?什么同学啊?”
“正经八经的小学同班同学呢。”甘代远说,“当时他是班长,我是中队长。”
“那你是在这个村里上的学?”孙婧问。
“那不是。”甘代远说了起来。
原来甘代远的这个小学同学叫戴玉德,本来是城里人,那些年实兴知识青年上山下乡,他被派到了这个村里,他看上了村里的一个美丽的村姑,就倒插门,在这里落户了。
这两年,戴支书的儿子闺女都进城了,他和老伴却留在了村里,哪儿也不肯去。前几年,甘代远远通过省林业厅的朋友帮他批下了这块林地,他要送一半给甘代远,甘代远回绝了。
戴玉德当年就在这里盖了一排大瓦房,甘代远托朋友买来了一些原木家具,都是没有涂过漆的,送给了戴玉德。戴玉德要把东边的三间房送给甘代远,甘代远也没有要。
这回戴玉德急了,打电话给甘代远,如果他不要这三间房,戴玉德连这块地也不想要了。
甘代远答复戴支书,产权绝对不会要,但有时间可以过来住住。
孙婧终于明白了,怪不得甘代远路这么熟呢,出了城就一直没有问过路,直接杀到山下了,连哑吧对他都客客气气的,原来是常客啊。
孙婧把菜从锅里取出来,端到屋里的炕桌上,还热乎呢。甘代远从灶台旁边的酒柜里拿出一小罐小烧,又从啤酒箱里取出了几瓶啤酒。
“小婧啊,今天可没有红酒啊。”甘代远说。
“喝红酒就不对味了,小烧正对路。”孙婧说。
“你也来一杯?”甘代远问。
“你给我来一口吧,我真想尝尝,好多年不喝小烧了。”孙婧说。
“只可惜我不能多喝,要不今天真可以一醉方休的。”甘代远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