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快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主治医贺大夫正好从电梯间出来,迎着他们走了过来。
“姜主任。”贺大夫对姜震东露出明媚的笑容,“病人有什么情况没有?”
“贺大夫啊,我也很关心这个问题。”姜震东说,“做化疗的结果好像不是很明显,贺大夫有什么好办法没有?”
“化疗是治疗白血病最稳妥有效的办法了,国际公认,无以替代。”贺大夫抬高声音说,“再做一段时间看看吧,有要耐心,同时还要舍得这个……”
贺大夫的大拇指和指食轻轻捻了一下。
“那好,贺大夫辛苦了。”姜震东说。
申一甲跟着姜震东进了病房,见于纯虹已经醒了,睁着大眼睛,注视着门口,目光异常镇定。
“一甲,你怎么还没走呢?”于纯虹的脸上一点笑容没有。
“我没事,真的。”申一甲说。
“你赶紧走吧。”于纯虹把目光转向姜震东,用一种近乎命令的口气说,“姜主任,让申一甲赶紧离开这里。”
“好了一甲,你回去吧。”姜震东回头看了看申一甲,“这里有我在呢,你放心吧。”
“那好,我走,我这就走。”申一甲从陪护床头拿起装饭盒的兜子,匆匆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看了于纯虹一眼,“纯虹阿姨,我走了,你多保重。”
“谢谢……”于纯虹说。
“爸,我走了,不用送。”申一甲拦住送他的姜震东,出了病房,在外面轻轻带上了门。
“你也走吧。”于纯虹的声音从病房里传出来,申一甲走出了几米远,仍能够听到,他闻言不禁停下了脚步。
于纯虹这是怎么了,怎么不分青红皂白,不由分说就往外撵人呢?
“纯虹,你怎么了,哪不舒服?”姜震东的声音。
“你走吧,我谁也不需要。”于纯虹的声音。
申一甲心想坏了,于纯虹怎么变化这么快啊,下午一直都很好啊。他猛地想起,刚才进门的时候遇到了贺大夫,贺大夫和他们打了招呼,不装模作样地叮嘱了几句,难道于纯虹听到什么?贺大夫刚才提起了于纯虹的病情?
不行,还真不能这样走了,要是于纯虹真的听到了贺大夫的话,情绪肯定会受到影响。申一甲转身回到了门前,静静地听着里面的动静。
“你走,你马上走,别在这儿烦我!”于纯虹的声音,“哗拉!”杯子摔在地上的声音。
申一甲想推门进去,却不敢轻举妄动,于纯虹刚把他赶出来,他要是回去的话,很可能会引起她强烈的反弹。
“纯虹,纯虹,你造成别生气。”姜震东的声音,“如果我做错了什么,我向你道歉,你造成不要这么折磨自己。”
“你走开,我烦死了,我不需要你们可怜我!”于纯虹的声音。
“好,我走,我走,你好好的,我就走!”姜震东的声音。
“呜……”于纯虹的哭声。
申一甲咬着嘴唇,听着她哀嚎一样的哭泣,这哭声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子,在他的心上不停地割着,他眼泪奔涌,瞬间模糊的视线。
于纯虹的哭泣越来越小,渐渐消失了,屋里一点声息也没有。
申一甲悄悄离开病房门口,从电梯间下楼,很快出了医院。
他看了看时间,马上就到晚高峰了,于纯虹的父亲应该很快下班回家了,不如先去看看她的父亲于海军。
他去饭店叫了两道菜,装进给于纯虹送饭的饭盒里,又在附近超市买了两箱奶和一些水果,按着于纯虹给他画的地址,找到了她的父亲于海军的住处。
一座很漂亮的居民楼,申一甲按下了单元门前的门铃,半天也没人开门。可能是人还没回来,那就在这里等一会儿吧,申一甲转过身来,想找一个地方,把东西放下休息一会儿。
申一甲没想到身后站着一个清瘦的老人,上下打量着他。
“你找谁啊?”老人眼睛里满是期待。
“我找一楼的于海军。”申一甲说。
“我怎么看你这么面熟呢?”老人说,“你是不是叫申一甲啊?”
天啊!这个老人竟然认识他,难道他就是于海军吗?申一甲觉得奇怪,于海军并没有见过他啊。,!
bsp;“我也在琢磨这事呢。医生说只要坚持治疗,结果比较乐观,不过我发现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姜震东说,“不行就转院吧,把纯虹送到北京去。”
“我也是这么想的。”申一甲说,“爸,咱们回去吧,病房里没人不行。”
两个人快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主治医贺大夫正好从电梯间出来,迎着他们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