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陆文咳了咳,“我都……”
陆战擎:“怎么?”
陆文豁出去了,说:“我都三番五次、变着花样跟人家那个了,我总得负责啊!”
陆战擎脸色一黑:“你快滚吧!”
陆文生怕又挨揍,求生本能令他在沙发上来了个后滚翻,跑上楼之前嚷嚷出最后一句:“明天是瞿老师生日!你发发慈悲吧!”
起居室里终于清静,陆战擎乏力地按了按额角,发慈悲?把他当洪水猛兽不成?
黄铜花瓶映着角落的人影,陆战擎不耐道:“你又有什么事?”
玲玲姐来问陆文吃不吃消夜,恰好听见父子间的一席话,便惊讶地顿在了那儿,她顺一口气:“我……我没啥事。”
陆战擎起身去休息,踩上楼梯稍停,说:“让厨房准备个蛋糕吧。”
几近凌晨,瞿燕庭在小区门口下了车到街对面的造型室剪头发,现在刚到家,正叉腰面对大衣柜挑衣服。
看哪件都不太顺眼,他许久没买新的,倒是做了两套西装,可是穿西装会不会太正式?他本就比陆文大几岁,是不是应该打扮年轻点?
手机不断蹦进来生日祝福,瞿燕庭没空理,说:“阮梦棠,你别玩了。”
“谁玩了,我在看剧本。”阮风放下手里的pad,倚在床头说,“哥,这些都无所谓,你不用太焦虑。”
瞿燕庭问:“那什么有所谓?”
阮风想了想:“见面后跟陆文哥他爸爸说什么,对方不仅是长辈,也是家长,你都多少年没跟’家长’聊过天了?”
父亲去世二十多年,瞿燕庭和“家长”的相处是一大片空白,他攥着挑选出的衬衫,说:“你把我搞得更焦虑了。”
阮风出主意说:“哥,你放松一点,千万不要伪装成不属于自己的样子,否则装一次就有第二次。你是为了幸福去的,如果要受委屈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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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话曾是瞿燕庭对阮风说的,在见领养人之前,他就是如此安慰紧张的弟弟。反身靠住柜门,他陡然长舒了一口气。
身体和神经一寸寸放松,瞿燕庭决定顺其自然。
第二天上午,瞿燕庭早早出门
到人民公园开车,时间紧凑,只能去商场挑了些不会出错的礼物。
他根据陆文发来的地址一路向南,把着方向盘猜想对方的家是什么样子。和紫山类似的别墅?花园会种哪些花草?有没有养只宠物什么的?--
渐至南湾,瞿燕庭从抬升的道闸下面驶过,园区内以大片草坪和树木切割出主干道,他减速行驶,不确定等下要把车停在哪里。
路旁的两棵大树绑着吊床,陆文悠哉地躺在上面晒太阳,听见宾利的引擎声,他跳下来跑去迎接。
在西侧停好车,陆文亲自拉开驾驶门。瞿燕庭穿着燕麦色的亚麻衬衫,被阳光照耀成奶油色,和他们初见那天一样。
陆文说:“好找吗,本来要去接你的。”
“还好。”瞿燕庭回望四周,“但我没料到这么大,我以为是片别墅区,结果全是你家花园……”
陆文乐了:“你以为就跟紫山似的?”
就?瞿燕庭碍于面子不好承认,他穷学生时第一次去王茗雨家都惊呆了。虽然了解陆文是富二代,但从没深究过,眼下有些讶然。
陆文说:“等会儿我带你参观一下,然后咱们吃午饭。”
瞿燕庭点点头,问:“你爸爸呢,先问候一下吧。”
陆战擎坐在专门待客的大客厅,两道脚步渐近,他扭头问在一旁伺候茶水的玲玲姐:“我脸色怎么样?”
“啊?”玲玲姐有点蒙,“挺好的,您不舒服吗?”
陆战擎抬手摸了摸下颌,臭小子不准他脸色难看,可怎样定义好看难看?昨天偶遇时那孩子一脸紧绷,难道真被他吓着了?
正想着,陆文带瞿燕庭走进来,说:“爸,瞿老师到了。”
陆战擎想弯一下嘴角,又不习惯,导致慢半拍反应,说:“坐吧。”
瞿燕庭和陆文在双人沙发坐下,垂眸盯着冒气的咖啡,斟酌说一句什么样的开场白。陆战擎搭着扶手,也在犹豫如何开口不会太生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