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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司征十郎默默地将眼镜拿下来再戴上去,拿下来再戴上去,重复几次后仍旧无法相信。
“真的没事吗?”禅院真希随手抛着咒具,看得津津有味,“你表弟一脸世界观□□碎但还在坚守的表情欸。”
他们咒术师就不会有这种烦恼。
即便下一秒外星人驾驶香蕉高达冲进地球爬行并大肆捕猎人类,举起自行车嚎叫,或者一把子掀起全球性的战争。
咒术师们可能也只是想着“扯淡吧”,然后开始麻木地自救。
毕竟干这一行就是把脑袋放到老天爷手上生活,他命由天不由己,能有什么坚定不移的世界观。
再加上千奇百怪的咒灵又拉低了生活下限,多离谱的体系或现实也撼动不了他们的意志。
——外星人总不可能有咒灵丑吧。
咒灵的外貌都能跟克苏鲁比一比人类的san值下限了。
“没事……大概。”伏黑惠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她本就因为对计划一头雾水而焦虑,还撞上赤司征十郎劝她“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她觉得有事的会是自己。
“那些是全息影像吗?”赤司征十郎还在维护他岌岌可危的世界观。
他问的范围太笼统,伏黑惠不确定赤司征十郎到底对什么心存疑惑:“你指的什么?咒灵,账,还是结界术?”
全是不认识的名词,本着正常人类都有的求知欲,赤司征十郎想继续问下去。但他大表姐显然是觉得到这儿就差不多了。
本着正常人离咒术界最好要多远有多远的理念,伏黑惠不想让家里代表“日常”“普通”或者有其他叫法的那部分消失,一家子连带亲戚全是咒术师会造成什么情况详情可见五条悟的成长经历。
“这些无法详细地告诉你,普通人知道太多,就永远回不去了,”伏黑惠义正言辞地骗小孩,装作没听到伏黑甚尔在一旁意味不明地笑。
伏黑惠多多少少猜到为什么赤司征十郎铁了心地认为她误入迷途,但天地可鉴,正儿八经的邪恶教主其实是夏油杰才对,五条悟只能算被封建家族压迫的小可怜(?)。
“我没有被……教蛊惑,能看到那些东西是一些人与生俱来的能力,我所上的学校便是教导那种人如何使用自己的力量,”出于自己的良心,伏黑惠还是为五条悟解释道,“我的老师——五条先生他出身于一个古老的家族,在家族内部辈分很高,有许多人崇拜他。”
她感觉自己一年的说话份额都在今天用完了,这套话术估计也说服不了赤司征十郎,但先把人送走才是她真正的目的。
“一会儿有人过来,我会拜托他把你送到……铃木集团的酒会现场。”
——希望伊知地先生嘴严一点,别被征十郎套话。
伏黑惠不抱希望地想。
如果不是因为赤司征十郎智商超群又心思缜密,在他面前闪烁其词必定会引来更深的怀疑,伏黑惠也不至于亲手掀开咒术界的一角来粉碎别人的三观。
多年“夹缝生存”让她学会一个道理,那就是和聪明人说话要九分真一分假,这个时候绕圈子是不聪明的做法。
“可能不行哦,”禅院真希身后,传来一道故作娇俏努力装嫩的声音,“这里被特殊的账封锁了,只能进,不能出哦。”
听见这个声音,伏黑惠脸色大变。
淡蓝色头发女人顶着一堆红线符咒黄铜铃铛,显然是刚突破结界术的防线从账外闯了进来。
她身材熬人,强行把自己套进不算合身的同色系水手服里,和前章的虎杖悠仁展现出截然不同的风情。
可惜几道贯穿全脸缝合线破坏了她姣好的面容,看上去分外可怖扭曲,更别提这人用力过猛的表情。
禅院真希翻了个白眼给它,从嗓子眼挤出不欢迎的声音:“——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