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外界如何,在面对陈洋的时候,余渔的神情永远都是温柔且深情的,眸中的光会在一瞬间亮起,眸色总是纯净的浅紫色。
白皙修长的手指划过他的脸颊,冰冷的指尖沾染上了暖意,余渔贪念他身上的温度,继续用指腹摩挲着他的下巴。
陈洋惨白着脸,仍由他将自己的头微微抬起,紧抿着唇一言不发,眼中是藏不住的惧意。
显然这种血腥的东西对一条刚刚成熟的小人鱼来说,冲击力很大。
诸泽跌跌撞撞的冲向桌子,将瓶子中的药丸倒在了手心,用鼻子细细嗅着上面甜腻的血腥味。
眼中的光一点一点泯灭,不堪重负般跌落在地。
双手紧握成拳撑着地面,抬头伸长了脖颈望向余渔,狭长的凤眼中萃着泪光,各种情绪糅杂其中悔意沾了大半。
“这个药丸是沐辰研究出来的半成品,为什么他们会知道,我明明没有告诉他们呀,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我不可能将他的秘密泄露出去。”
余渔站在他的面前,俯视着他脸上的痛苦,面上没有任何对他的怜悯,反观陈洋则有些不忍直视,他偏过头去将视线落在窗外,获得片刻喘息的机会。
深深浅浅的呼吸声传到余渔的耳边,他抬手将桌上的药丸连同血色瓶子收入袖中。
“好了,你清醒一点,不要让我觉得你一无是处。”
清越的声音犹如一瓢冷水从头顶浇下,将诸泽从悲伤中强行拉扯了出来,他低下头泪珠顺着鼻梁划下聚集在鼻尖处滚成水珠,滴落在了他的手背上。
就这样静静看着泪珠滚落后,诸泽慢腾腾的从地上爬起。
声音嘶哑的说道:“余总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有良心,都不知道心疼一下自己的员工。”
原本固定在脑后的碎发散落,黑发遮住了他的眼睛,却挡不住他眼底的阴霾。
嬉笑着说道:“见笑了,一时情绪激动,不过这药丸具体从哪里来的,我确实不知。”
余渔淡淡应了一声,扶着陈洋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
“等会我会将药丸给你,你自己去研究。”
诸泽点了点头,用手扶住额头,表现出一副虚弱模样。
“我身体不适,先回房间了。”
一轻一重的脚步声缓缓消失,顾修明抬头看向余渔,用目光询问还有什么事情要对自己安排。
低头看了一眼手表,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长时间的精神紧绷让他感到疲惫和困乏。
余渔将视线落在顾凯的身上,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把顾凯留下,顾总自然可以回去,另外在帮我注意一下市内有没有刚出生手腕上就生有一条红痕胎记的女婴。”
顾凯听到他提到自己的名字,疑惑的向他看去,头顶黄毛微微炸起,害怕又不敢表露出来。
小心问道:“让我留下来陪陈哥吗?”
如果是这样他还是挺愿意冒着生命危险留下来的。
余渔用力捏了一下陈洋的手心,在他手心处留下一个浅浅的指甲印,用着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哥哥,你的魅力可真大,骗得年轻小鬼对你念念不忘。”
陈洋老脸一红,有些心虚的挠了挠头。
小声辩解道:“我不记得了,可是我对他真的没有多余的心思。”
余渔冷哼一声,转而对着顾凯说道:“不是,你身上有那海蛇妖留下的印记,那群人失手后一定会再来找我的,而你就是他们最好的突破口。”
语气中隐隐带了些幸灾乐祸的意味,除了陈洋瞧见了他略微上扬的嘴角,其他人都不曾意识到他的恶趣味。
对于小渔幼稚的举动,陈洋只觉得好笑,小声在他耳边提醒道:“别吓唬小孩子,他才十八岁。”
余渔不服气的瞪了陈洋一眼,轻蹙着眉头颇为委屈的说道:“难道哥哥是嫌弃我老了。”
视线再次落在顾凯年轻稚嫩的脸上,心中像是堵了什么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