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什么时候直起了身子,眼皮耷下闲散的弧度,神色怡然地看着她。
赵慕予:“……”
也不知道她刚才可疑的摇头晃脑行为被看见多少。
赵慕予正了正色,装得像个没事人一样,若无其事,不服气地问道:“我哪儿咬错地方了。”
话音一落,她垂在身侧的手被拎了起来。
江舟池勾着她的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按在他的唇间,告诉她正确的撒气位置:“这里做过的王八蛋事比肩膀多多了。要咬应该咬它才对。”
赵慕予:“……”
也许是距离太近。
也许是江舟池的动作太具有引导性。
在他说话的时候,她的视线不受控地落在他轻启的薄唇上。
其实,除了那颗鼻尖痣,他的手,喉结,锁骨,不管是看得见还是看不见,但凡是他身上的部位,都成为过大众幻想或创作的对象。
其中嘴唇被提及的频率名列前茅。
赵慕予还记得有一年情人节,某著名时尚杂志在微博上组织了一个名为“你心目中最会接吻的男明星”的投票活动。
上榜的男明星全都有出圈的吻戏作品。
唯独他一人,出道至今,连一场吻戏都没有拍过,却被轻轻松松投到第一,甚至票数遥遥领先。
当时她只当是广大网友把对他没拍吻戏的遗憾寄托在了那一次的投票上,今天才发现,原来大家都有事实依据。
借着还没有驶远的车灯,赵慕予将江舟池的嘴唇看得清清楚楚。
光是唇形就很吸引人,轮廓立体,弧度漂亮,更别提甩掉绝大多数人的天然唇色了,玫瑰调,质地像果冻。
看起来确实很好亲的样子。
至于吻技……
赵慕予的思绪像断了线的风筝,越飘越远。
等到她惊觉自己又在想象一些什么脏东西后,猛地清醒了过来,做贼心虚地后退了半步,远离令她胡思乱想的源头。
与此同时,她没忘记用强硬的语气掩饰自己的慌张,不屑道:“你当我傻吗。我只是喝了一点酒,又不是脑子坏掉了。少诓我玩这种和男朋友才玩的游戏。”
后半句话故意提到男朋友,再一次提醒江舟池,她已经是别人的女朋友了。
随着这道话音落下,空气忽然冷清了一瞬。
江舟池眼底笑色不见减淡,只不过转瞬便被眼睫覆盖。
()他垂眸低叹了声:“是吗。”
听起来好像对于她脑子没坏掉这件事很是遗憾的样子,又像是遗憾这种游戏只能存在于一段男女朋友关系里。
还没等赵慕予分辨出来这一声叹息具体针对哪一种情况,搭在她腕间的手指倏地收紧。
江舟池把还在不断往后挪步的她重新拉回身前,欺身靠近,漆黑眸子里无风也无月,只萦着几分迷茫的雾气,低声问:“那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赵慕予没听明白。
江舟池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眼神像认主的流浪狗,浸透了可怜和执拗,说:“我就想和别人的女朋友玩这种游戏。”
嘲讽专用的称呼又冒了出来。
对于江舟池这种不显山露水的疯子来说,罔顾道德伦理、勾引别人女朋友的人设放在他的身上一点儿也不违和。因为他最擅长把自己当做诱饵,捕食别人的怜悯。
赵慕予深知这一点。
可一颗没用的心还是受不住蛊惑,动摇了。
她把这一切归咎到酒精上。
找回理智后,赵慕予唰地扭头移走视线,没兴趣陪江舟池演这种背德的戏码,口是心非道:“少在这儿和我演戏,我才不吃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