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还不够凶吗?
他不由自主地这样想。
卫芙在心里偷偷笑了好一会儿,这才正色道:“略哥儿,你是想说,赵婆子是赵婆子,她做的事与金子和银子无关,我不该迁怒到他们的身上,对吗?”
略哥儿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他确实是这样想的。
卫芙却道:“事情确实是赵婆子做的,但是,赵婆子克扣下来的那些银子,就全都用在了她自己的身上吗?”
说话的同时,卫芙还朝着金子和银子那里看了过去。
略哥儿的脸一热。
金子和银子可才到他和甜姐儿的身边两三个月,月例都才只拿了两个月,那又有几个银子?
既然他们不可能凭借自己的月例置办这一身的行头,那这些是谁给他们准备的,那也就再明显不过了,只怕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
见略哥儿想过来了,卫芙又道:“他们既然享受了赵婆子克扣来的银子,而且看情况还适应良好,如今赵婆子事发,他们又岂能半点责任都不担?”
略哥儿沉默。
不仅略哥儿,韬哥儿和甜姐儿,听了卫芙这话,也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他们总觉得,卫芙话里还有话。
卫芙也没打算让三个孩子猜她的心思,“为人子女,享受了长辈带来的富足与荣光,自然也就要承受长辈失利带来的后果,金子和银子是如此,你们也是如此。”
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也便是如此了。
只不过,如今的国公府还没有落到那样的地步,所以他们才不用承受父辈带来的苦难而已。
但,国公府如今虽然还极为炙手可热,谁又能肯定将来一直会这样?
历朝历代,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事又不是没有,随便一翻史书就能找出来不少,卫芙也只是想借此来点一下三个孩子而已。
“所以……”卫芙缓声道,“他们既然被赵婆子从小这样娇养着长大,现在赵婆子被发卖了,你们觉得,他们还很无辜吗?这事上可没有只需要享受好处,而不承担任何责任的便宜事。”
略哥儿张了张嘴,却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他不得不承认,卫芙说的一点都没错。
卫芙的话还没说完呢。
想起先前一双儿女拉着金子和银子冲进主院时,这两个人面上的得意与算计,她的双眼微微一眯,“赵婆子在你们回府之前就已经被我发卖出去了,你们觉得,在这样的情况下,还将金子和银子放在你们的身边,他们真的会尽心尽力地服侍你们,而不是想尽了办法的挑拨你们与我之间的关系吗?”
略哥儿欲言又止。
他觉得……
他们与母亲之间的关系,好像不用人挑拨也就那样了。
当然了,因为心里那莫名的感觉,他到底没将这句话说出口。
卫芙本就决定要将这件事完全掰碎了说与儿女们听,于是又道:“略哥儿,甜姐儿,你们仔细回想一下,先前有人去拿了他们说要发卖出去的时候,他们有没有在你们耳边说什么,挑起你们的怒火?”
略哥儿和甜姐儿顺着卫芙的话仔细回想,很快就发现,还真的就如卫芙所说的那样,一点错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