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我怎么说……”陈妈犹豫,最终还是想找老李出出主意:“刚才大少爷给我来了电话,让我看好小少爷,别让他出去乱跑……你说这,小少爷都多大了,没必要管这么严,更何况前几天程家闹得那些事还不够让人心烦吗?出去散散心也挺好的。”
老李沉默下来,几秒后,他语重心长的看着陈妈:“陈妈,我跟在沈总身边快五年,这五年也跟他去过不少地方,见过不少人,我的建议就是——”
他神情严肃,说:“不论沈总说什么,你照着做就是。”
……
下午一点半。
天色昏沉,乌云垂坠。
整座京城都笼罩在一层灰蒙蒙的雨水中。
叶家没开灯,万籁俱寂。
楼梯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身影,叶然一身轻松,只带着棒球帽和口罩,轻手轻脚的离开家门,雷鸣声不时炸响,彻底掩盖了他离开的动静。
他深吸一口气,走出玄关,空气中水汽潮湿,吸入鼻腔时泛起阵阵冷意。
他脑袋乱糟糟的,现在什么也不想去想,只想赶紧离开京城,随便去哪儿,只要能躲着沈时,都是好去处。
沈父沈母都在新西兰,叶父也在。
新西兰不失为一个好地方,叶然害怕真去了会在沈父沈母面前露出异样,偏偏沈时行事十分无所顾忌,除了沈父沈母身边,其他地方叶然就算去了,心里也没底。
他觉得沈时昨天之所以亲他,一定是在和他朝夕相处间升起的某种类似于‘荷尔蒙’的错觉。
就像在此之前他对沈时也充满信任一样,哪怕在即将和程嘉铭订婚时,沈时让他不要和程嘉铭联系,他也能乖巧的答应。
如今偌大的京城只有他们两个相依为命。
又都是单身,年纪虽然相差五六岁,但也不算太大,确实可能产生一些不切实际的联想。
等他飞去新西兰,离沈时远了,这种错觉渐渐淡下,两人之间说不定还能回到从前。
叶然说服了自己,打着伞匆匆离开家门,别墅区没有计程车,最近一班航班也在两个小时后,时间紧张,他小跑着离开别墅区范畴,终于在雾蒙蒙的马路边拦下一辆车。
“去哪?”司机操着一口京话,启程前顺手打开计程表。
“首都机场。”
雨下的太大。
哗啦啦的淋湿了车前盖和窗户。
路上没有行人,下水道口有被打落的树叶,枯萎的卷着叶边。
一路绿灯,畅通无阻的到了机场,叶然扫码付了钱,口袋里护照和身份证这些证件也保存的好好的,他裤脚湿透,好在是黑裤子,并不明显,一阵寒风吹过,他脸色冷的苍白,眸光清润乌黑,快步走进大厅。
一进大厅,所有风声雨声都被彻底阻隔。
迎面而来一股暖气,整洁光亮的机场来往旅人络绎不绝,叶然立刻去办了登机,拿到登机牌后,找了个人最少、最隐蔽的角落,疲惫的坐下。
距离飞机起飞还有一个多小时。
只要能顺利的熬过这段时间,他就能远离沈时,将扭曲的轨道掰回正道。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往常觉得一晃而过的时间在此时却如此难熬,简直度秒如年。
周围有同样的候机的一群旅客,应该是大学生,带着耳机、刷着视频,偶尔嘴里发出几声笑。
叶然口干舌燥,自打昨天因为口渴闹出不少乱子后,他现在一点也不敢拖,坐立难安的想了会儿,他还是去机场超市买水喝,买完水再出来就该排队安检了,这点时间还是有的。
他走向超市,超市里人不少,都是临时来买东西的人,有的刚下飞机,有的正在候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