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乐很少喝醉,不像樊丘平那么放纵,樊丘平一喝多就爱粘人,有时嘎乐懒得理他,雷狗就不得不被他勾肩搭背,听一晚上的醉话,赶都赶不走。雷狗认为,樊丘平之所以没被人揍死,完全是因为一张漂亮的脸。
就一个王八蛋!
待到傍晚,他忍不住去了樊丘平的小区。自上次聊完后,他收到了七万三千零四元的转账,为什么有整有零,他搞不懂,只是终于不用为医药费着急苦恼。这笔钱够花一阵子了,问题是嘎乐的身体和心理状况都不稳定,治疗的开销难以预估。
打电话照例没人应,直接杀到门前,敲了半天门,樊丘平终于从门后露面。
樊丘平看起来不那么憔悴,眼睛也有了点光彩。雷狗不知道该感到安慰,还是生气。他对那张俊秀温良的脸说:“去医院看看嘎子吧,他快憋成神经病了。”
樊丘平脸色一沉,“雷狗,我有话跟你说,你先进屋。”
雷狗警戒心大起,“有话在这里说。”
“你怕什么啊?”樊丘平笑道,“我们在这里说话,整层楼都会听见。”
“有什么不能让人听的,”雷狗执拗地说,“我先说吧。我一个人弄不了嘎乐,我要带课,还要照看我妈,我也有自己的事要干。你……你不能不管你男朋友吧。”
“我下个月去美国。”
雷狗晴天霹雳。下一秒他抓住樊丘平的领子,大声道:“你说什么?”
樊丘平推开他,心平气和地哄道:“先别生气,听我说雷子。我工作辞掉了,房子也卖了,在这里是浪费时间。嘎子的残疾一时半会好不了,以后用钱的地方多了,我不找门路赚够钱,以后两人搭档去地铁边卖煎饼?”
“卖煎饼怎么了?”雷狗不能理解,“嘎子这时候最需要人在身边,你等他出院了,再出去不成吗?”
“他能不能走路?”
“不能。”
“能不能上班?”
“悬。”
“大小便?”
“人扶着。”
“他这样子,什么时候我才能放开手?”
“你就不该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