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让百花去将齐衡玉请来惊涛院,倒是真没有半分要撮合他们的心思。
李氏出身将门世家的镇国公府,如今父兄虽已战死沙场,可她心底也存着两分从前家族鼎盛时的傲气,绝不会让李氏女做妾。
齐衡玉虽心绪郁郁,可碍于李氏的面子不得不强打起精神来与李苑馨说笑。
李苑馨也有心亲近这个表兄,便言笑晏晏地与齐衡玉说话。
李氏坐在上首一脸慈祥地望着自己的儿子与侍女,只笑道:“天色也晚了,馨儿随姑母去安歇吧,明日再与你表哥说话。”
齐衡玉作势要离开惊涛院,也正是在这个时候,被怒意、妒火夺了清明神智的杜丹萝带着一大群仆妇们气势汹汹地赶来了惊涛院。
回廊上挂着好几架六角宫灯,迷迷蒙蒙的笼光洒落在齐衡玉肩头,将他清俊英武的模样衬得愈发澈然如仙。
而在离他半肩之处,身子娉婷的李苑馨正含笑着与齐衡玉说话。
两人的身形一齐镀在清辉之中,女子娇美,男子俊朗,映在杜丹萝眼里显得如此碍眼。
除了碍眼之外,她更是觉得无比委屈,她为了齐衡玉饮下那么多苦药,又是亲自做糕点,又是低下头让丫鬟去请他来松柏院,满心满眼地期盼着他的到来。
可他呢?
才发落了那个外室,便与李家的表妹勾搭到了一起。
李苑馨正背对着杜丹萝,不曾想会被从后头蹿出来的杜丹萝给唬了一大跳,待她回过神欲向杜丹萝行礼时。
却见那高高在上的表嫂讥诮地讽刺她道:“原来李家表妹的眼里还装得下我这个表嫂,我还以为你只能瞧见你的表哥呢。”
夹枪带棒般的一番话语让李苑馨白了脸,垂着眸红了脸,瑟瑟缩缩地什么话也不敢答。
齐衡玉却是蹙起了眉宇,斥责般望向了杜丹萝,说道:“你在说什么胡话,馨哥儿不过是来陪母亲解解闷而已。”
杜丹萝如何肯信他这般说辞,又因他为李苑馨辩解的行径而恼火不已,当即便冷着脸回呛道:“世子爷这样的话也只能骗骗才留头的小孩罢了。”
“既是要纳妾,何不坦坦荡荡些。”她尖利的嗓音划破了惊涛院的寂静,也飘到了正屋里李氏的耳中。
“纳妾”一词一出,垂首不语的李苑馨立时回话道:“表嫂误会了,馨儿已定下了亲事,如何会给表哥做妾?”
她甜腻的嗓音里染着几分颤抖。
李氏由百灵和百蝶扶着走出了正屋,恰好听见了李苑馨苦涩、近乎哽咽的声响,怒意一下子从心口直冲到脑袋左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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