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春行馆出来,阿笙整个人晕乎乎的,便是脚底都有些打着飘。
“陪我坐坐可好?”
“外面的日头可是有点晒?”
“嗯,见了阿笙,二爷的病自是全好了。”
这会儿日头不那么晒了,阿笙的脸颊却彤红彤红,一副在日头下行久了的模样,且有愈加发烫的架势。
阿笙一只手拎着食盒,另一只手捧着脸。
今天二爷同他说了好多,好多的话呐。
…
春行馆的花园里,传来阵阵婉转如银铃般的鸟啼声。
忽地,几声呕吐声打破一院的平静。
谢放弯着腰,脸色苍白。
命福旺将阿笙送出春行馆之后,谢放便再忍不住。
胃里一阵翻涌,竟是将刚刚才吃进腹中的那碗桂花杏仁奶酪给吐了个精光。
腹部绞痛,胃里灼烧似的疼。
福禄在陶管家的吩咐下,早已端着茶水在边上候着。
管家原先是在屋内,听见院子里二爷的动静,匆匆赶至。
在见二爷稍稍直起身,陶管事给福禄使了个眼色,福禄忙将茶盏递上去。
福旺送了阿笙回来,慢腾腾地走回院子。听见呕吐声,小脸错愕,担心二爷出了什么事,赶紧加快了脚步。
谢放端过漱口,将杯盏放回去,摇了摇头,意思是不再需要了。
见状,管家扬声唤来府中丫鬟,将痰盂端下去。
福旺走进院子,这个时候,也没敢问哥哥福禄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乖巧地在边上候着,神色担忧地瞧着二爷。
二爷这是怎么了?
方才不还是好好的么?怎的眨眼的功夫……
陶管家亲自扶了二爷,在石凳重新坐下。
见二爷面色苍白,自是心疼,难免絮有些叨地道:“我听说少爷您把那一碗杏仁奶酪全给吃完了?爷您别嫌陶叔啰嗦,您病中这段时间,一直都是靠汤汤水水加之软糯清淡的粥膳养着,这才刚好几日?
脾胃尚且没有完全恢复过来呢。便是那杏仁奶酪再好吃,您尝个几口,过过嘴瘾也便是了。如何还跟个孩子似的,为贪那几口,遭这么大的罪。可值当?”
谢放已是活过两世的人,锦衣玉食了大半辈子,又怎会贪那几口杏仁奶酪?
只是阿笙那样盯着他看,他若是只吃个几口放下了,一来恐阿笙担心他身体未能完全复原,二来,也是不想阿笙多想,以为那杏仁奶酪不合他的胃口。
果不其然。
后头他手里的碗见了底,阿笙眼睛都亮了。
遭这么大的罪,可值当?
自是值当的。
何况,这也算不得什么遭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