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沉皱着眉,那点儿子困意也被愁的尽数消散,不多时,他终于看到了一份以孟子原句切入的经论。
其行文平实,虽然还有些许生涩之感,可是相较于其他无病呻吟,或是歌功颂德的文章相比,已经胜其远矣。
随后,于沉在上面画了一个圈。
有了这么一份考卷,于沉打起精神,带着挖宝的态度继续往下看去。
刘吏本来在一旁守着于沉,这会儿见油灯灯光暗下去,他连忙添了灯油,屋子一下子重又亮堂起来。
可即使屋子的灯光有了这么明显的改变,于沉依旧一无所觉般,捧着一张考卷,如饥似渴的读着。
“好!好!好!如此佳作,实在可贵!”
于沉看着那考卷中引用的昔年饥荒的史料,不由得抬袖拭了拭眼角,他也是从饥荒年过来,那文中所言的天下大同的盛景,也恰恰是于沉任职至今都目标,只可惜……他此生,只怕都力所不逮。
不多时,于沉整理好情绪,取过毛笔,圈红落点,如无意外,这将是本次正场的头名。
之后的文章,于沉一一看过,但适终都觉得有些索然无味,但也强打精神仔细点评。
等到最后,将所有考卷批阅结束后,已经天光大亮,刘吏带人将糊名拆开。
而这里面,首当其冲,便是那被县令大人认为可圈可点之作!
只是,随着那个名字映入眼帘,刘吏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竟然,是他!
与此同时,徐韶华刚一起身,正
要敲门去请安望飞一道去看发案,却不想他的手刚一搭上去,那门自己便开了。
“望飞兄?”
徐韶华甫一出声,里面立刻响起一阵踢里哐啷的声音,徐韶华不由皱起眉,担心道:
“望飞兄!你怎么样了?”
安望飞没有回答,徐韶华只得道:
“门没有锁,那我进来了?”
“别!华弟别进来!”
可是,还不等安望飞说完,徐韶华已经推开了门,安望飞连忙抬袖掩面,徐韶华见状这才松了一口气:
“望飞兄好好的,方才怎么不应声?”
徐韶华抬步走了进去,安望飞瓮声瓮气道:
“华弟快把门关上吧!”
徐韶华反手关上了门,安望飞这才慢吞吞的放下了袖子,呐呐道:
“华弟,我,我这脸……”
徐韶华抬眼看去,下一刻便不由得忍俊不禁。
无他,这会儿安望飞脸上的巴掌印虽然淡了,可是他却给自己扑了香粉,脸上青一块,白一块的。
“唔,是茉莉香粉啊,看来望飞兄喜欢茉莉的味道!”
徐韶华促狭的眨了眨眼睛,安望飞直接用袖子盖在脸上,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华弟且看哪里有老鼠洞能让我钻一钻吧!”
甩巴掌一时爽,消印子火葬场喽!
徐韶华忍着笑,走过去掀了安望飞的袖子,端详了一下,道:
“望飞兄不若先净面,我看看如何描补。”
安望飞点了点头,将脸上被他抹了乱七八糟的香粉卸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