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正值春暖花开之时,山间雾团不散,作浮岚暖翠之态,而那淡淡青山之下,与碧草相接,蔓延至院外。
徐家的屋子在胡文锦看来是有些紧凑的,每间厢房都紧紧相依,唯独院中种着一小片雅致的碧竹。
而另外一边,竟稀奇的辟了一处空地,里头长着刚冒出嫩芽的蔬菜,一
旁的角落却有几株鲜妍的野花在阳光下明媚绽放。
一风雅一世俗的两处竟然处在同一空间,可却又有一种诡异的和谐之感,让胡文绣心里都不由得升起一丝荒谬。
这才多久,他被晏南那好山好水养出来的高眼光就这么堕落了吗?
徐韶华并不知道胡文绣在心里想着什么,他方才一路回来累狠了,偏还要帮那群狼处理伤口,这会儿终于闲下来,便先吃了块点心垫了垫。
胡文绣看着徐韶华直接囫囵吃下一块点心后,一脸欲言又止:
“徐同窗……”
徐韶华抬眸看去,胡文绣深吸一口气,随后为徐韶华倒了一杯水:
“徐同窗,喝口水,点心干涩,当心噎到。”
徐韶华也不矫情,直接谢过,随后这才笑着道:
“文绣同窗见笑了。”
胡文绣摇了摇头,忍不住又看了徐韶华一眼:
“我只是没想到,今日看到的徐同窗,似乎……格外不同。”
徐韶华闻言一笑:
“这有什么?在自己家中,自然就放松了,文绣同窗想必在家中也应当不同才是。”
胡文绣还没有说话,胡文锦便直接接话道:
“是不同,在社学还能轻省些,要是在家里,我还怕父亲要累死文绣呢。”
“兄长!”
胡文绣唤了一声,胡文锦却没有消声,只是转为小声嘟囔:
“寅时起,亥时休,我一个身子康健的人都受不了,何况文绣这么个身子骨呢?”
徐韶华闻言也是面色一顿,他观胡文绣对其父态度亲近,料想其父也应是通情达理之人,却没想到……
“兄长,父亲只是心中着急罢了。”
胡文绣叹了口气:
“况且,这么久的时间,又不只是读书。”
胡文锦没吱声,但他这会儿确觉得徐家小院颇为舒心,整个人微微和缓了面色,深吸一口气,都觉得格外清新。
胡文绣见状,也不由微微一笑:
“徐同窗还说自己此前不通风雅,我看你这家中小院,闲适悠然,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文绣同窗若是喜欢,日后可常来坐坐。”
徐韶华这话便是邀请了,胡文绣闻言一时有些惊讶:
“徐同窗这话……”
“今日文绣同窗得知我家遇狼,还愿与胡同窗前来一趟,这番情谊我自当铭记心间。”
胡文锦便罢了,可胡文绣此前一直待自己不远不近,今日之事倒是颇为难得。
“我……那便却之不恭了。”
胡文绣思索了一下,冲着徐韶华笑了笑。
胡文锦在一旁听完后,也不由道:
“徐同窗这是只邀文绣不理我吗?”
徐韶华不由失笑: